他孤身上路,只觉身在沈危楼府中能有什么危险?
可这一路如芒在背,直到进了卧房的门,那股被窥视的不安仍旧未曾消散。
他的直觉是极准确的。
房门一关,门外低低窃窃的人声便此起彼伏。
“我看得清清楚楚就是上回那个!”
“咱们将军这回可是要铁树开花了。”
“戴着斗笠可看不清脸,不知道是不是个漂亮姑娘。”
“等会,你们确定?”挤在人群里偷窥的郭副将感觉事情不妙,“上次来咱们府里过夜的根本就不是个姑娘啊!”
然而待好事的兄弟追问那「男子」的身份,郭副将却又眉头一皱,不再接话了。
沈危楼将门关好,转头看见韩玉阶仿若回了自己家一般泰然落座。
梨木桌上摆着官窑雨过天晴细纹的茶盏套具,托盘上锦鲤戏珠的花样栩栩如生。
韩玉阶撩开斗笠的垂缦,露出巧夺天工的绝色俏颜。
“没想到你还真去找陛下了。”
“本将言出必践,不似有些人信口雌黄。”沈危楼话里带刺,句句挑衅。
韩玉阶觉得自己大抵是太缺爱了。
骨子里就贱得慌。
从没有人如此将他放在心上,真的付诸努力试图带他离开那华装的牢笼。
“你办不成的。”韩玉阶浅声道,“我的命契不在陛下手里,而在太后手中。太后如今正是用人之际,她不会放我。”
“畏首畏尾的。”沈危楼嗤笑,“你若是有心离宫,从今就在我府上住下,太后再如何手眼通天宋攸之再如何势大,也不敢来我府上抢人。”
韩玉阶冷凝的心意逐渐冰解,柔柔地化作一滩春水。
“可是没有命契,以后行事多有不便……”
“你若真的与太后撕破脸皮,成了不忠不孝的臣子,也是我的过错……”
可沈危楼毫不在意地挥挥手。
“本将军最大的乐子就是给姓宋的找不痛快,不干你的事。”
“你若愿意,就在府上住着,我并没有合眼的女子近些年府上不会有女主人。”
韩玉阶正给自己斟茶,闻言手一颤,将些许水泽溅了出去。
“那若是数年后有了女主人,又当如何?”
“你自放心,会妥善安置你的。”沈危楼笃定道。
原来他也不过是想要一只独特的笼中鸟而已。
方才冰雪消融的心意,顷刻之间封冻万里。
韩大监精于算计,旁人以何种心意对他,自然会得到同等的回馈。
既然沈危楼所需无非肉/欲欢爱,那么给他就是。
他笑笑,摘下斗笠,脱下披风。
一步一落,褪尽层层叠叠的衣衫。长襟委地,雪袄裂帛,乌发垂瀑。
随之露出白而瘦的腿,纤细的肘腕。
回眸一笑,媚态横生。
“沈将军,上次扫了您的兴致真是惭愧。”
“今日,不知您是否有意垂怜?”
53冰火两重
韩玉阶的身量已算得上高,但在沈危楼面前仍然不够看。
长身长腿的人缓步靠过来,双臂一展,韩玉阶瞬间如同小鸟依人般倚靠在他肩上,呼吸间都是彼此的味道。
沈大将军身上清新干爽,像是被阳光晒过的草木,甘甜清冽的空气。
没什么独特,却莫名令人安心舒畅。
韩玉阶的身子干净漂亮,通体莹白,好似浑整的羊脂玉雕刻而成。
与伤痕累累的唐秋不同,他身上没有任何残存的伤痕韩大监总是很擅长利用一切的人和物,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只要他愿意,就可以将自己保护得很好。
颌下一阵湿濡温热的触感传来,沈危楼沿着喉颈一路啃咬,研磨着凹陷的颈窝打转。
无边的烦躁在心上蔓延开来。
莫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