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意把头磕得响亮,砸得自己都有些眼花。
“陛下是奴才的主子,奴才心中只有陛下。”
秦渊眼底墨色加深,他面前摆着一副写烂了的字,还有一副纯金打造的算盘,每一刻算珠都圆润光滑,在幽幽烛火下闪动着华贵的光。
秦渊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指,指端覆盖着粗粒的厚茧触碰到金珠时没什么感觉。
他动作缓慢地,将金珠拨上去一颗。
“起来回话。”
唐秋这才低着脑袋爬起来,他乖乖站在秦渊对面,分明什么都没做,可此时秦渊的态度却弄得他羞愧难当,仿佛自己做错了什么事一般。
唐秋起身,才看清秦渊面前的算盘和废字,知道这人今晚心情不好。
“中侍郎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次为何而来?”
唐秋紧张地抠了抠手指,想到昔日素问阿姊的好,想到那个父母双亡的孩子,还是硬着头皮说了。
“陛下……奴才、奴才捡到一个孩子……”
谁料秦渊阴测测地抬眸看了他一眼,忽而唇角一弯。
那张谕指天下的嘴巴竟然说出如此不堪入耳的话来。
“中侍郎这是怪孤没能让你怀上了?”他挑眉露出一脸促狭的笑,“中侍郎分明每次都揣了一肚子东西,至今没有个孩子,难道是孤的错?”
唐秋倏然烧得脸颊发烫,不知道话题怎么会眨眼间变得如此诡异。
他不信岑南没有将孩子的事汇报给秦渊秦渊已经知道了素问的孩子就在他那,还说出这样的话,分明就是故意捉弄自己。
可耐不住唐秋就是薄脸好面子的人。
一时间又难堪又委屈,却说不出什么能够分辩的话。
“陛下……”
他只能颤声求饶,希冀秦渊能够见好就收。
“岑护卫应该同您讲了的……”
秦渊不答话,却做出一个唐秋无法理解的动作,他将案上的金算盘又拨了一个珠子,罢手在一旁轻轻叩着桌面。
要避开旁人的耳目,将这个婴儿留给唐秋,或者送出宫门对于如今的秦渊来说并不难。
他只是愤怒,唐秋犯难的时候,为什么不是第一时间来找自己求救?
有人在唐秋心里的位置排到自己的前面,这令秦渊怒火中烧,本就恶劣的性子被泼了一桶滚油,嫉妒的火令他愈发癫狂。
“中侍郎既有事求孤,还是有些诚意的好。”
声音冰冷,面容沉静。
“脱了。”
目的也很直接。
唐秋有些无措地抓紧了长衫下摆,被秦渊浑厚低沉的嗓音一斥,腿根不自觉地扑簌簌打颤。
决定来求秦渊的时候,唐秋就知道自己将面对的是什么。
他既然决定来,就是决定接受。
赤裸相见了不知道多少年,按理说他是不该害羞的。
可是御书房尊贵神圣,俊美的君王并不看他。反而庄重严肃地翻开奏章,提笔写下判语。
橙红色的暖光照映下,唐秋愈发觉得自己就像青楼里那些恬不知耻的妓子,试图用身体抢夺恩客的视线。
他怕秦渊看自己。
更怕秦渊眼里再没有自己。
他一件件剥下自己的衣衫,像荔枝被破开外壳露出里面软白的果肉,又像是河蚌捕食吐出了白嫩的舌头
明亮的火光映着他,解到最后一层衬衣时,身上已经因为紧张而溢出了细密的薄汗。乌黑的长发原本束在冠中此刻也垂落肩头,被洇湿汗水的肩膀沾染凌乱。
仅剩最后一件里衣,唐秋不肯脱了。
秦渊还什么都没做,他已精疲力竭,仿若劫后余生,艰难地喘息。
秦渊审视着自己的领地,里衣遮住了膝盖以上的地方,却仍能见到细瘦的小腿上又些微红痕,似乎被什么狠狠蹭过。
“腿上怎么红了?”秦渊蹙眉。
他讨厌任何人在唐秋身上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