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渊「啧」了一声,想着不能玩太过,语气终究缓了些。
“明知我是去谷雨小筑救你,偏顶我的话,方才在床上又拿腿伤的事情骗我,这会哭得这么可怜做什么?我难道罚错你了?”
秦渊的心思很好判断。
听他不再自称为孤,唐秋就知道他还是心软了。猫一般蹭着秦渊的腿,撒娇的功力一点也弱。
“不、不罚了……”
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是低声讨饶。
秦渊轻轻哼了一声。
“满朝上下也就你这么一个,骑到孤的头上作威作福还口口声声不敢。”
“刁奴。”
唐秋给他骂得羞愧无比,缩着肩膀跟个鹌鹑似的不敢回声。
秦渊瞥了眼地上的软垫,大发慈悲地命令。
“去坐好,给孤好好讲讲,知道错了没?”
唐秋眼下也找回几分神智,看清自己一直跪着又哭又叫的那个软垫金丝勾线,团花精致,是苏杭局供上来的珍品。
讷讷道:“龙椅上的东西,奴才不可用。”
秦渊闻言又笑开了。
乐不可支地,肩膀都笑得颤了。
“龙椅上的人你用得起劲,东西却不敢用了?”
03难为
唐秋被秦渊两句话说得面红耳赤,干脆拢了拢官袍一屁股坐在地上,打定主意做个锯嘴的葫芦,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秦渊瞧着他赌气的样子,眼珠向下瞥了瞥,倒是自己开口先解释起来了。
“刘美人是户部尚书的女儿,太后一派的人。”
唐秋闻言眸子一凛,耳朵竖起。
“想必你也听说,沈将军大胜西方羌人,不日便班师回朝。”
唐秋涨红的脸逐渐褪了血色,变得惨白。
他撑着两条软掉的腿站起来,鞋子也顾不上穿,忙给秦渊斟了一杯茶。
万民敬仰天子龙威,百官诡谲揣测上意,嫔妃也要争夺陛下的恩宠可只有唐秋知道,被困在龙椅上的秦渊是如何不甘、不愿。
秦渊只需两句话,唐秋便懂他的心意,知他的苦闷。
秦渊无根基,早年更是个人人可欺的破落皇子,幼年食不果腹甚至还是在御膳房当值的小唐秋接济才没被饿死。
后来也不知是幸也不幸,彼时的皇后失了亲生儿子,秦渊被推倒了她的面前,成为她争权夺宠的利刃,无可奈何地踏上了皇位。
如今后宫有两位尊贵的主子。一位是太后的亲侄女,另一位则是镇远大将军的亲妹妹。后宫亦如朝堂,分庭抗礼的皇后与贵妃恰似在政坛上你死我活的文武两党,大将军大胜回朝,武将得了威风要在朝堂上耍。
那贵妃也必然要借着这股东风在后宫骄纵一番的。
所以文官一行迫不及待送了位「刘美人」进宫,势必要在后宫胜过武将一筹。
秦渊被夹在两派之间,进退维谷左右为难。
唐秋心疼秦渊的苦闷,但他只是个管御膳房的太监。除了烧得一手好菜,脑子是半点不灵光,想不出什么好主意帮秦渊排忧解难。
他替秦渊倒了杯茶,缓缓在帝王脚边跪下。
起先秦渊故意惹他的时候,唐秋还觉得难为情,可如今心里满满盛着对秦渊的心疼。
唐秋轻而易举地说服了自己。
他本就是秦渊脚边的一条狗,能哄主子开心个一时半刻已经是他的福分,还做什么讨价还价,痴心妄想?
“您心里烦不畅快,有什么火都朝奴才发吧。”唐秋低声道。
“憋闷着,只会伤了您的身子。”
秦渊饮了茶,垂眸看见足边安静恭顺的笨蛋,心中不觉的好笑。
“你是半点不懂我的意思?”
唐秋飞快地转了转脑子,膝行贴近秦渊,伸手就要撩他松松垮垮披在身上的袍子,倒是惊得秦渊猛抬手擒住了他的腕子。
“做什么?”
唐秋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