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眼瞅着秦渊一天三顿把梨汤喝得一点不剩,分毫没给自己留下,心里的白眼简直翻到天上。
秦渊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赌咒发誓:“他喜欢做奴才,就让他吃点奴才的苦头。”
“初五之前孤不会理他。”
“你不叫他做奴才做什么?”宋嫣懒懒伏在桌上,把弄着新剪的梅枝,“做你的心肝宝贝小祖宗?”
秦渊冷哼:“有何不可?”
“这可不是一句空话。”宋嫣仍旧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娇憨可爱,那双灵动的眼眸看透的东西却远比秦渊细腻,“他在宫里处处遭人欺辱,委曲求全才得今日残喘。”
“这可不是皇帝心上人该有的境况。”
“你为君王都被人掣肘难以由心,唐秋又怎么敢承你的宠?”
“若是来日宗亲王室、百官逼迫,你可护得住他?”
秦渊冷声打断了她的话。
“宋嫣,今时不同往日。”
“我明白这宫廷终究困不住你,我父也好沈危楼也罢都不能再将你摆布。”宋嫣也道,“但是唐秋会明白么?”
“他恐怕仍以为你是那个任人把弄的傀儡,又怎敢奢求更多。”
秦渊像是听进去了,凝眸不语。
宋嫣看他这样子心烦,也不妨再把话说得更透。
“你怎么就看不懂?”
“在唐秋心里,什么声名地位、尊严荣宠,都远远比不上呆在你身边更重要。”
瞬息间秦渊闭塞的心窍仿佛被谁砸了个窟窿。
怔怔愣愣地转头看向宋嫣。
还不等他说话,门外忽然脚步嘈杂。夜色中,一个个火把渐次亮起,甚至传来钢刀出鞘的铮鸣。
亲信中最为稳重的岑北慌慌张张敲响房门。
“陛下,唐公公来了。”
秦渊正满心热忱,迫不及待要见唐秋一面,匆匆赶去开门,边应声:“怎么这么大阵仗?”
岑北一板一眼,复述了事发经过。
“唐公公想翻南院墙溜进来,被侍卫当成刺客,吓得脚滑。”
“挂在墙角那棵梨树上,下不来了。”
15同心
冗长的思念壮大了中侍郎的胆子。
他冒着大不韪的罪过,凭借对海晏殿的熟悉找到了那处鲜有人靠近的南院墙。墙角里还有一棵正在休冬的梨树可以落脚。
如意算盘打得虽好,却轻视了一位帝王身边严密的守卫。
唐秋搬着砖头在外面给自己搭台阶的时候,隐藏在暗处的黑衣死士已然发现了他的存在。那人纵身隐入黑暗,潜行赶到岑北处禀报。
初闻有人意图闯宫时岑北如临大敌,自皇帝登基以来还未曾有过这样荒唐的事情。手中长弓待发已然准备好了取下刺客性命
御膳房的唐公公呵出两口白气,艰难地从南院墙上露个头。
岑北:“……”
他只好默默放松了绷紧的弓弦。
唐秋切菜的手利落,爬墙翻院却并不是拿手活,手脚并用地折腾了半天才堪堪攀到墙的这面来。为了顺利下去,只好伸长了胳膊去抓那干枯的梨枝。
笨手笨脚的样子看得岑北直皱眉,恨不得上去帮他一把。
“且当看不见罢。”岑北轻声道。
他是秦渊身边最亲厚的侍卫,很清楚秦渊绝不会就此与唐秋闹掰。不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他进去重归于好。
那日清晨下过一场薄雪。
砖瓦本就湿滑。
岑北仅是叫住了手下死士不许动作,然而海晏殿的守卫却并不止这一班。
长枪执戟、银甲红襟。
深宫禁军发现异样,汹涌奔来。
“什么人!胆敢擅闯海晏殿!”
岑北也惊了:“统领且莫动手!”
一声爆喝惊到脚下不稳的唐秋,他仓惶抬眼,口中辩解尚未出口已被突如其来的变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