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让秦渊坐稳皇位,当一个前无古人的好皇帝。
怎么会变成如今的样子?
心脏被密密麻麻刺痛,唐秋留恋地抚摸着秦渊的脸颊,心想着若是黄土白骨,怕是再也见不到这副英俊的面容。
然而下一瞬,他轻抚对方的手指骤然停住。
含泪的圆眼中瞳孔瞬息放大。
他手下的身躯,仍然温暖有力,皮肤下的血管蓬勃鼓胀,热血滚烫。
唐秋愣住。
他难以置信地审视秦渊静谧平和的神色,而后在极度震惊中,将耳朵轻轻贴上去。
在胸膛,听见那颗心脏在铿锵跳动。
秦渊已经装不下去了,他微微睁眼,瞥见那人伏在自己胸前只剩下可爱的碎发在晃动。正要抬手摸一摸朝思暮想的人,唐秋却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然起身,堪堪避过了秦渊的手。
那笨蛋站起来,陷入惊惧交加的狂喜之中,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的秦渊已经从棺材里坐了起来。
他只是一味地往来时路奔去,脸上又哭又笑。
“开、开门啊!”
“陛下还活着呢!”
“庸医,你们这群庸医!快开门!”
然而他的叫声被花岗岩挡住,被流沙吞没,漏不出一点声息。他像个上了发条的轮轴,盲目地在地宫里叫嚷了一圈,未曾得到任何回应。
惊喜化作无助,徒劳地回到主墓室。
这一次,他看见了秦渊。
金尊玉贵的天下之主,好端端地靠在白玉棺上,目光冷冷地射向他。
“阿渊。”唐秋轻轻唤着,脚步意图上前,却被对方眸中冰冷震慑,冻住了双腿。
还是秦渊黑着一张脸招手。
“过来。”
唐秋这才如逢大赦,恨不得化作一阵风跌入秦渊的怀抱。
他挂着眼泪上前,拽住秦渊一只手摇晃,心中愤懑地抱怨:“这些人、这些人真是笨死了,他们都以为你死了,把你关在这!都是笨蛋!”
秦渊毫无波澜的目光逡巡在唐秋身上。
他们已经许久不曾见面,四执库的地牢不见天日,将这个笨蛋养得愈发瘦削,原先略显圆润的脸蛋如今两颊也凹陷下去。
秦渊声音沙哑无情。
“是我叫他们这么做的。”
“啊。啊?”唐秋一时无法理解秦渊的话,拽着对方的手握了一会,才明白些味道,委屈地抱怨,“阿渊骗我。”
“你要死的时候不是也没给我置喙的余地?”
秦渊凌厉的眸子瞪着他,毫不留情地抽回手。
身体缓缓滑下去躺好,自己去拖棺椁上半开的玉石盖子。
“这样我也不骗你,你去边上等着,稍顷我闷死了,你再来哭丧。”
“我不!我不!”唐秋死死推着玉石板尖叫起来。
眼疾手快地扒住玉棺边缘,踩着秦渊的衣裳不由分说地挤了进去,厚着脸皮紧贴秦渊躺下。
“你死的时候都不带我,我也不跟你死一块。”秦渊蹙眉,作势要把唐秋丢出去,可手上却没有半分力道,“滚出去。”
“我才不走。”
唐秋反像条八爪鱼似的,手足并用缠绕秦渊。
“就要和阿渊在一起,再也不分开……”
秦渊垂眸望向怀中人。
这些日子不见,瘦成了一把干柴。紧贴在身边,骨头都硌得他生疼。
如此一想,也觉得唐秋吃够了苦头,心便再也硬不起来。
他松开扯住唐秋衣领的手,反而轻轻按在对方的后颈上。
声音一改方才寒冰不化,变得柔软多情。
“你这个笨蛋,现在知不知道当你在地牢里说着要去死,说着不许我救你。那个时候我就是你现在的心情。”
“我知道错了。”秦渊有一份心软,唐秋便能抓住机会将之变成十分,“再也不敢了。”
“太后作恶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