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有……”林太医的声音愈发小了,仍旧争辩,“这毒实在罕见,微臣这就召太医院的高手都来……”
“那你还不快去!”
宋嫣一个头两个大,自己宫里躺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将军。谁料到一段日子不曾出宫门,这位深谋远虑的皇帝竟然也倒下了。
她绕过屏风进去,只见秦渊闭着眼躺在床上。睡颜十分平静,表象上看不出任何异常。
可林茂兴却说,这毒早已经蔓延周身淌遍血液,伤及肺腑。
它尤其阴毒之处便是,若不发作中毒者与常人无异,一旦发作便是无力回天。
岑南跟着宋嫣进来,也望了望床上的秦渊。旋即失落地低下头,悄声问宋嫣:“娘娘,陛下什么时候会好啊?”
“知道中了什么毒自然就会好。”尽管宋嫣心明事情不会这样容易,可她坐镇中宫,秦渊倒下之后,一干事由务必她来做主。
她自然不能露出颓唐的神情,故作镇定吩咐岑南。
“去叫你哥起来,即刻彻查海晏殿所有官奴倘若陛下安然无恙自可从轻发落若不然,就叫这宫里的所有人统统陪葬。”
岑南低着头,只会一味地答应下,心里却茫然无措。
实际上即便宋嫣不说这般狠厉的话,海晏殿的清查也早就开始。
秦渊初掌权柄之时,海晏殿内外都是宋太后的探子,他连日常穿着用膳的菜色都不能自如选择。
可是日久天长,秦渊逐渐掌握了主动,便借着各样的借口轻扫了身边的耳目。
他身边两个近身婢女是暗卫营递来的死士,忠贞无疑。两个近身小宦也都是冯德清亲自挑选培养,身家性命都被捏在手里,十分之可靠。
很长一段时间以来,秦渊的衣食都由冯德清亲手操办,及到唐秋与秦渊敞开心扉,安心在海晏殿住下之后。
这些事便再不假旁人之手。
除此之外便是洒扫浆洗的仆婢们。虽不能确保人人忠心,可他们并无对秦渊下手的机会。
十数人渐次排开跪在海晏殿宽阔的厅堂正中,唐秋原本白皙的脸惊惧愤愤交加,涨得血红。
“说啊!你们说啊!究竟是谁害了陛下!”
此刻唐秋心中万事皆空,唯有秦渊至上。
为了秦渊,他豁出什么都能做。
然而唐秋的狂怒只能令众人惊恐万状,胆小的婢女跪在地上嘤嘤泣泪,黄门小宦也打着摆子。
可饶是如此,却并没有任何一个站出来承认自己的过错。
唐秋徒劳地恐吓威胁,所有的怒火却都石沉大海。
直到棕衣短打的壮硕宦官鱼贯而入,走在最后的四人搬着宽大的美人靠,轻置于地,众星拱月的韩玉阶在人群的簇拥下缓缓走来。
唐秋被气得发抖,眼睛发红。他像只没断奶的小狮子,愤怒地甩着爪子亮出乳牙,可毫无威慑。
他是应该被秦渊抱在怀里或是躲在他身后,只等着被亲吻被安抚就好的宝贝。
却逼不得已,站到刀锋之前成为执剑的凶徒。
但是很明显,以他的性子并做不好这个执剑人。
所以韩玉阶来了,他像颗定心丸一般给了唐秋莫大的勇气。
“玉阶……”唐秋声音染着水汽,再多说一个字怕是要当场哭出来,使方才的狠厉荡然无存。
韩玉阶抬手按住他的肩膀,制止他接下来的话,自顾自道:“如今的状况我也有责任,若不是我方才说了重话,或许毒不会发作的这样快。”
他说着,把唐秋往后推了推,被高大的内监们围挡起来,自己翩然落座,露出一抹苍凉嗜血的冷笑。
“没有人承认是吧?”
“好。”
他道:“通通杖毙。”
四执库的内监们最懂掌事的心意,见他修长的玉手一抬随意地点向一个小宦,凶神恶煞的执杖者便二话不说向他走去。
任由那小宦如何撕心裂肺地哭喊嚎叫,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