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地上不嫌冷?”
“不嫌。”唐秋头也不回地说着。
“可是我冷啊。”
秦渊怀中无依托,他空虚寂寞冷。
“那我给你热个汤婆子。”唐秋给了这个病人最后的关心。
秦渊眼见同床无望放弃抵抗,自己主动缩进被子里盯着着唐秋看。
唐秋收拾好床铺,又贴心地给秦渊端了清茶漱口,一切收拾停当,这才小心地问:“没事的话我就熄灯啦。”
秦渊不置可否,房间内瞬息陷入黑暗。
两个人同床共枕久了,唐秋一个人睡在坚硬的地上也左右翻转睡不安稳。
“陛下?阿渊?你睡了吗?”
“怎么?”秦渊慵懒的声音从高处传来,“想通了,准备上来?”
“太后叫窦太医过去,就是为了知道你的病情吗?”他最近心里总不安稳,太后自从上次对宋嫣下手之后再无动作。
越是安静,越是可怕。
“她盯我盯得紧。”秦渊道,“窦太医是个靠得住的,再说,不过感染风寒能做什么文章你要是睡不着,不如来做点快乐的事?”
“你怎么满脑子都是这种事!”
“我要睡了!”
秦渊夜里睡得不安,热度偶尔上来说两句胡话,唐秋起初傻乎乎地答应了两句,听着对方驴唇不对马嘴的回答才疑惑地走到床边查看,竟然发现只是梦话。
惹得他偷偷笑了好久。
第二天唐秋起床时,秦渊的热已经退了,只是看着面色还不大好,嘴唇开裂得厉害。
岑北已经在门外候着,等着与唐秋同去私宅见人。
织造坊按照秦渊指示送来些幼儿开春的新衣,算个出宫的恰当理由。
私宅里照旧还是哑巴婆子和不识字的老管家,两个人守着正生乳牙的小儿对主人家的到来既欣喜又忐忑。
岑北赏了些银子打发去卖菜,唐秋先哄着娃娃闹了一会,才谨慎地揣着那封信去了后院的小书房。
他从前没有插手过任何秦渊的计划,也并不知他们究竟在筹谋什么。
哪怕在宫中见到一些暗卫营中的熟脸,也只是当作不曾相识的陌生人擦肩而过。
故而秦渊要他来执行这样的任务,对唐秋而言当真是个不小的考验。
置物架后的暗门厚重,扭动机关打开也需要不短的时间。
唐秋捏着信,紧张得心几乎提到了嗓子口。
通体黑亮的战靴踏了出来,那人套着一身黑色的兜帽披风,人未到声先至:“我刚在京畿大营替你修理老十九呢,什么事这么急?”
说着,他话音一顿。
断眉凝重,眼神不善地望向眼前人。
“怎么是你?”
“沈、沈将军。”唐秋偷听一次沈危楼和韩玉阶的小话,围观了半场活春宫,见到沈危楼简直耗子见猫。
哆哆嗦嗦地把信封递出去:“陛下生了病不能来,要我把这个交给你。”
他面前正是沈危楼。
沈大将军眉宇不愤,抬手掀了扣在脑袋上的帽子,一把将信封夺了过来,一目十行扫过信上内容。
登时勃然大怒。
“宋攸之行事密不透风,唯独有这么一个弱点,若不肯用如何扳倒他?”
他低声对着唐秋怒吼,吼得唐秋缩着肩膀往后退,讷讷道。
“陛下、陛下没跟我说过别的。”
“我看他是病得脑子都糊涂了。”沈危楼气得原地打转,见同唐秋说不出什么道理,也不多做纠缠转身就要走。
这时候唐秋却壮起了胆子。
“您等等。”他上前两步,在沈危楼回身的一瞬间停住,扣着手指纠结道,“您、您和韩玉阶是在一起了么?”
沈危楼闻言,勾起唇角露出嘲弄的笑。
“他生性鄙薄,只能行苟且之事,是个见不得光的。”
“沈将军!”唐秋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