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通红。

而随着江飞白逐渐长大,因着长时间缺乏陪伴与内心的愧疚, 孩子的眼泪也就成了叫江让心软妥协的利刃。

这么?些年来,只要不触及底线, 江飞白想要什么?, 甚至都不必多言,江让便会宠溺得全然奉送至他的面前。

哪怕江飞白拒绝江让为他铺设的进入朝堂的康庄大道, 男人?也只是无奈摇摇头,至多责备两?句, 自此便不再将那生性自由的孩子拖入朝堂的诡谲风波之中。

可就是这般宠着他的江让,眼下看见他哭成这般模样,却只是平淡瞧着, 乌黑的眸中全然是伤人?的无动于衷。

江飞白死死盯着眼前的男人?,少年的眼眶中几乎显出一种痛意?的、翻天覆地的惊骇来。

他通身震颤,像是无法忍耐痛苦的、病入膏肓的病人?一般, 一字一句道:“我绝不会娶他们中的任何?人?!”

江让动作微顿, 玉白面颊上虚晃的笑?面几乎要维持不住了。

男人?疲惫地微微按了按额角,好?半晌方才半笼下指节,在青年看不见的角度, 那玉雕似的指节几如神经质地颤动着。

他淡淡收回眼神,许久方才道:“罢了,你若看不上他们,为父便再为你多寻些讨喜的人?来,飞白......”

江让的声?线中带了几分薄冷的警告:“你该懂事了,为父为你操了半辈子心,你莫要继续叫为父苦恼......明?白么??”

“这样罢,你且告诉为父,你喜欢什么?类型的,便是搜遍太华,为父也定为你寻来可心人?。”

他这样说着,在看到年轻孩子面无表情?的面颊上一滴滴落下的泪水,忽地顿住了几许,多年来的习惯,令这个从来镇定的男人?险些控制不住地去?替对?方拭泪。

江飞白却只是仅仅捏住拳头,泛白的骨节看上去?恍若袒胸露腹的白鱼,仿佛下一瞬便会彻底被?锋锐的刀刃切开,随后被?人?毫无怜悯地掏出肠子、器官。

空气的沉寂在静谧的呼吸间被?一道沙哑年轻的声?音打断。

江让看到那孩子湿红的眼眸盯着他,微微蠕动苍白的唇齿,如此道:“阿爹的意?思是,我喜欢谁,爹便要将那人?绑来我床上吗?”

江让直觉自己与江飞白似乎站在一道极为危险的悬崖峭壁边,他们之间似乎格挡了一扇薄如蝉翼的白色纸拉门,风一吹、或是指尖轻轻触碰,便能叫它彻底粉碎。

可话已然说到这个份上了,男人?便也只能点头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