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时候,紫衣的?男人会牵着青年骨感修长?的?手?腕安慰道:“阿阏, 若是?你愿意,我们还有很多时间,我可以慢慢说给你听。”
也正是?因为如此, 即便江让对这个陌生的?世界、陌生的?环境再如何警惕、惶惑, 也无法真正对楼胥回生出半点的?不喜。
事实上,他现在除了信任对方?也别无他法。
毕竟,这些日子以来, 江让能看?到的?人,也只有楼胥回一人。
于是?,此时此刻,面对对方?试探性的?问?话,青年只是?微微抿唇,摇头道:“......抱歉。”
话音刚落,江让便注意到男人眸底一闪而逝的?失落,他心中难免有些过意不去,对方?到底照顾了他这么多天,代入想一下,相爱多年的?心上人突然失忆,对自己的?态度骤然变得冷淡,估计谁都接受不了。
楼胥回已经做得很好了。
男人情绪稳定,不逼迫、不埋怨,不假他人之手?、近乎无怨无悔地?伺候照顾着他。
正如对方?一开始所说的?那般,青年是?他的?未婚夫,所以,他如何做都是?应该的?。
江让张了张唇,他或许是?想说些什?么,只要男人不再如此失落,怎么都好。
可匮乏的?语言与空白的?记忆让青年整个人都宛若被一条透明的?绳索捆绑住了一般,他不知道该如何去表达自己、也无法去安慰对方?。
他的?灵魂被密封了起来,怪异的?火焰在其间不断炙烤燃烧,而英俊的?面颊上却只余下悒郁的?踟蹰。
好在,这般的?古怪的?感受并?未持续太久。因为楼胥回已经转移了话题,他若无其事地?笑道:“无事,阿阏,那你听我帮你回忆便是?。”
男人抬起削瘦苍白的?手?腕,指了指卧室内摆着的?一张极大的?红木缠金架子床,萸紫的?眸雾上一道浅浅的?水光,宛若陷入回忆一般道:“这是?前?些年我专门去人界寻人所打造。”
轻轻叹息声像是?一株石缝间的?花骨朵,悄然开放、令人心颤不已。
“阿阏,我们小时候流落人间,过得并?不算好。我们都是?父母过世、沦为乞儿的?饥民,还记得我遇上你的?那日,你啊,头发乱糟糟的?,眼睛却亮的?吓人,手?里?死?死?抓着一只包子,竟敢同一只恶犬对峙,险些被咬了个好歹。”
江让好奇地?抬眸看?向对方?,因为没有记忆,青年其实十分喜欢听对方?说这些堪比话本故事般的?‘从前?’。
是?以,听到这里?,他下意识接道:“你救了我吗?”
楼胥回紫眸温柔,深邃的?眸光如星夜般流转,他笑道:“是?啊,我救了你,从此以后,身后就多了一条小尾巴了。”
“那时候,我们吃不饱、穿不暖,日日遭人驱赶。有一日,街上一位贵人的?马车驶过,那车后拖了一架红木缠金架子床,棉绒饱满、镶金嵌银,你当时眼睛眨也不眨地?盯了很久。”
“当时,我就在想,有朝一日,我要让你不必钦羡他人,所愿皆所得。”
江让面色微颤,不可否认,楼胥回的话令他多了几分触动。
或许是见到了青年动摇的?神色,男人动了动眉眼,继续引着青年看?窗边生长?的?葱郁花束,笑道:“还有这些花,都是阿阏你亲手种的。只是?,你没有特别喜欢的?花束,无事便随手?洒些种子,你说:‘它们若是想活便活了,不必强求。’”
楼胥回说着,又忍不住低笑,银灰的?卷发摇曳在肩侧,头上银饰交相辉映、熠熠生辉。
他含笑的?紫眸注视着青年道:“但其实你一直都知道,我有去偷偷浇水松土。”
江让微微挑眉,额边乌黑的?碎发随着他的?动作缱绻曳动,他像是?个被吸引了全?部注意力的?孩童,忍不住问?道:“既然不必强求,为什?么你要去浇水松土?‘我’没有阻止你吗?”
楼胥回摇头,额心的?黄金蛇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