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谢灵奉眉头紧蹙,修长的?指骨曲起敲了敲木质的?桌案,似是颇为难忍道:“阿宝还?同吾说?了,你二人床事不协调、煎熬万分,你身为道侣却不知体恤,逼着他频繁做那等?床榻之事,甚至不惜化作?旁人的?模样强迫于他”

语意未尽,素来?慈秀清冷的?仙人语气愈发?严厉责备,单是那般目光,便足以叫人心生耻意。

话说?到这个份上,罗洇春也是脸上无光。

红衣的?青年死死捏着指骨,胸口气血翻涌,他根本没想?过,江让会这般毫无廉耻、禁忌之心,连这般私事都同他那好师尊说?。

罗洇春面色铁青,张了张唇,半晌却不知辩驳什么。

谢灵奉却已然缓和了语气,男人与寻常疼爱孩子的?长辈一般无二,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平声道:“罗公子,阿宝自小是在吾身边长大的?,吾比谁都了解他。他是个急性子的?孩子,喜欢的?快、厌恶的?也快。”

“当初阿宝说?要娶你,吾就不同意,如今,你们果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说?至此,昆玉仙尊终于微微动了几分,他肩侧的?乌发?如同横倒的?墨水瓶,一寸寸浸染流淌,染黑了那仙气飘飘的?白衣。

而那发?间隐约显现的?九曲白玉簪却被衬得愈发?显眼、华光熠熠。

恍惚间,那横阶上的?仙人唇角似乎微微勾起一抹雾气般的?弧度,但若是细看,又疑心仅是荒唐的?错觉。

昆玉仙尊微微叹气,语调中带着熹微的?告诫意味。

他说?:“吾知晓罗公子心悦阿宝,可事已至此,不若和离分别,也好过互动折磨、相看两厌。”

像是一瞬间脑门被人用?巨斧劈开了一般,罗洇春只?觉耳畔、鼻腔、喉间似乎都溢出不可名状的?鲜血。

其实罗洇春未必不知道这些道理,谢灵奉的?劝说?也并非全然无用?,可对方不知的?是,从一开始,其?实就是他在强求。

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既然已经名正言顺地站在了江让身畔,他又怎么可能会放手?

他绝不会放手。

罗小少爷咽下口中的?血腥气,年轻人的?眼中带了几分极致的?肆意与冷然,他努力压声,用?冷静的?语气道:“昆玉仙尊,因为您是江让的?师尊,所以我尊敬您,但作?为江让的?道侣,我想?告诫您”

“这是我与他之间的事,便是要和离,也不该是由您来?提。”

“仙尊,您不觉得,作?为一个正常的?长辈,您过线了吗?”

无视谢灵奉逐渐难看的?脸色,罗洇春笑了笑,精致的?狐狸面仿若沾着毒液的?海棠花。

他扯唇,轻飘飘地反击道:“我还?是第一次见您这般做长辈的?,无度插手徒弟的?房中私事,若是旁人不知,只?怕会误会您对自己的?孩子有什么不伦的?孽思吧?”

说?完这些后,罗洇春也不顾对方是何反应,冷笑道:“仙尊,小辈就先退下了。”

说?着,他随意行了个礼便径直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