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洒满花生红枣的红木桌上残余着一柄燃尽的龙凤烛, 红色的喜字泼墨般浸染整间新房。
窗棂边红纱随着曦风微微漾动,似游鱼于荷叶底拱窜水波般的轻灵动人。
“唔......”
醉酒昏睡的青年下意识抬手按了按额头,俊秀的眉目微微蹙起, 像是不太舒服一般。
他略略睁开眼眸,朦胧的视线中,艳红的帐顶映着一个宛若血液流淌的‘喜’字。
江让顿时清醒了几分,昨夜结契宴上他实在喝了太多的灵酒, 这灵酒乃是昆玉仙尊数百年前于云泽峰峰顶埋下的极品梨花酒,醇香厚美, 后劲十足。
江让本身酒量就?没有多好, 昨日高兴,被人劝着喝了几杯, 不出所料地倒下了。
后面发生的事......他已经记不太清了,但身上衣衫完好无?损, 想来这个洞房花烛夜对于他新婚的道侣来说只怕是糟糕又?遗憾的。
江让心?里颇有几分不自?然,刚要翻身起床,却在侧身之际对上一双幽幽怨怨的黑眸。
他的新婚道侣身着一件红衣薄衫, 发上华美的朱钗饰品已然全部卸下,只余下长而柔顺的乌发弯弯绕绕地顺着他领口大敞的白肤流淌而下。
而此时,那张昳丽玉白的美人面上再没了昨日的欢喜与?羞涩, 冷怒与?傲意顺着红帐映照的光线杂糅在阴影中。
这衬得青年像是只皮毛美丽的、被激怒的、等待主人去哄弄的狐狸。
江让向来是知?道罗洇春的性子的, 大少爷脾气、口不对心?、一点就?着。
但很好哄就?是了。
譬如此刻,江让只是面目含笑,凑上去调戏似得伸手轻轻捏了捏对方冷然的脸颊, 罗洇春那张僵冷作态的脸立刻就?像是解冻的春水似的,漂上几分桃花般的薄红。
新婚的道侣微微别过脸,颇有几分负气道:“做什么!”
江让眸色柔下几分,这到底是他第一次成婚,加上娶亲对象又?是心?仪之人,自?然耐心?十足。
那是与?同祝妙机在一起被所有人反对的不同滋味,他与?罗洇春之间没有人妖之别,他们受到了所有人的祝福,正大光明的天地立誓、拜见长辈、成就?契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