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垂的苍白面颊上是毫无血色的皮肤肌理?,青年淡色的嘴唇细细地抿着,黑郁郁的眼眸呆呆地看着半空,毫无神采。

他是如?此的病态而憔悴,令人凭空想到被磨成灰的白色水晶,忧郁、落寞、轻触即散。

“江江,怎么?醒了,不再睡一会?儿吗?”

陆响的声?音柔缓的不像话,他轻快地说?着,努力?让自己在青年面前展现?自然积极的一面。

好像这样,就可以默契的让彼此忘却一切伤痛,回归从前。

江让只是呆呆地眨了眨眼睛。

但他哪怕是眨眼,都是小心翼翼的,青年像是一朵即将凋落的花苞,还未曾肆意绽开,便要零落在淤泥中。

好半晌,江让才像是反应过来,他慢慢地动?了动?手指,做出一个习惯性的、想要亲密拥抱的时才会?做的动?作。

指节下意识摩挲在一起,无数纠结的、惶恐的、渴望情绪都那绞缠的十指中。

陆响动?作一顿,漆黑的桃花眼中闪过几分?凝结的压抑与痛苦。

他几步走过去,不等青年反应,宽厚健美的怀抱便紧紧笼罩了上去,像是一池温水般温柔地裹住了被寒风冻得僵直的白鸟。

陆响的脸半埋在青年的发间,鼻息间是青年身边涌动的甜蜜香气,因为太过香甜蛊惑,甚至令人生出几分发苦发涩的意味。

往昔,这个时候的青年总会?如?同探出壳的小蜗牛,轻轻地、小心翼翼地回抱住他,他也?不敢用力?,手指甚至只是轻轻攀附着,像是生怕会?惹了他不高兴。

可今天没有。

今天的江让呆滞的像是失去了灵魂的布偶娃娃,他什么?都不懂,只会?死板地眨眼睛。

陆响心中隐约有几分?不安,但依照青年的精神状态,他也?不敢多?问。

男人只是笑着,如同往常一般的与爱人十指相扣。

他坐在床榻边,口中絮叨地说?一些?轻松的话题,每说?几句便要注意青年的神色,然后抛出问题,试图得到封闭青年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