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只要慈家那边不松口,即便去陈府送上重礼,照样得灰头土脸的回来。
“你说的极是”,徐保听了也跟着叹气,垂头丧气片刻,又一骨碌爬起身,“我再去慈家一趟”。
无论是威逼还是利诱,反正得保证他将这个人情顺顺利利地送出去。
“天还没亮呢”,韩氏拽住他,“也不怕被人拿大棍子撵出来”。
便是再急,起码得等到天亮才是。
徐保看了眼灰蒙蒙的窗外,恨不得化身金乌飞上天空。
韩氏见身边人终于消停,自己也能安安稳稳的睡个回笼觉,却听见门外传来敲门声。
“老爷太太,慈家递来拜帖,此刻正在大门外候着呢”。
韩氏刚睡下又被吵醒,正要骂上两句,却见徐保已然穿戴整齐,甚至还奉来她的衣衫。
“夫人,您快起吧”。
慈陈启的肚子上有着一个大窟窿,此刻还在病床上躺着,慈家大少爷还不曾掌家,如今来的只能是慈小姐。
后宅女子,合该夫人接见。
这一个两个的,没一个叫人消停的,韩氏气恼地一脚蹬开被子,到底还是起了身。
天色露出第一缕晨曦的时候,徐府的大门便驶出一辆马车,带有慈家印记的那辆则是紧跟在后面。
两辆马车直奔陈府而去,在二门处换了轿子,又一路直奔明园而去。
明园的大门紧紧的关着,二人在门口等了好一会,头顶的太阳开始放肆喷洒热意之时,才有一个小厮装扮的人出来。
韩氏拿眼一瞧,二十左右的小伙子看上去憨厚老实,颌下却不见一丝胡须,应当是在王爷身边伺候的太监。
她微微弓起腰,悄悄塞了个荷包过去,“管事大人,劳烦您通传一声”。
宰相门前三品官,这样的人物可得罪不起。
太监微微点头,转身在前头引路,韩氏望过去,只见太监身上没有任何鼓鼓囊囊的地方,而她刚才给出的荷包已不见踪迹。
果然,贵人身边的人都不容小觑。
三人走了好一会,先是经过幽深的花园,而后是一处开得正好的荷塘,在重重叠叠的林深处,看见了一处方正的院子。
栗柱灰砖,门庭巍峨,高高的院门伸出三尺长的房檐,无论是冬雪还是夏雨都落不到那朱红的大门上。
太监上前敲动铜环,片刻后,大门上开了一处小口,而后是脚步走动的声音。
领路的太监面上没有任何的焦急,只站在廊下静静地等着,韩、慈二人也只好立在原地。
本来照在身上的阳光渐渐的被屋檐挡住,太阳也从东边爬到了头顶的正上方,里头却不见任何动静。
韩氏借着裙衫的遮挡,悄悄挪动发麻的脚掌,却发现慈小姐的裙摆露出相同的涟漪。
又过了好一会儿,大门终于打开,一个丫鬟从门口转出来,脸上挂着亲切却又疏离的笑意,“两位夫人,请跟我来”。
慈小姐上前几步,见四处无人,方才拔下头上的金簪悄悄塞过去,“劳烦姑娘,请问咱们这是去哪?”
丫鬟抿嘴一笑,指着稍远些的地方,“夫人您瞧,就是那儿”。
二人顺着她的手望去,只见院中青竹簌簌,自成一景,幽静处有并排几间屋子舒朗开阔君子爱竹,此处当是书房才是。
“贵人这是看重您呢”,丫鬟捏了捏手中的簪子,软和的,应当是纯金所制,“那儿可是主子爷的书房”。
韩氏与慈小姐对望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在了慎重之意。
主子爷是谁大家都心照不宣,但丫鬟口中的‘贵人’又是哪位,难不成是那个当街行凶的小姑娘?
那样一个被慈陈启逼到绝路的小姑娘,竟成了明园里头的贵人,连见客的地方都是多少人哭求也不得入内的场所。
韩氏一面想着,一面低头瞧了瞧自个儿身上的衣衫,又捋了捋头上的发丝,趁前方带路的丫鬟不注意,还丢给身侧之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