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这样说,她若辩解,倒显得她不懂事了。

“这孩子怎么不爱说话呀,往后常在一块儿住着,总这样寡言可不好。”一直不说话的孟氏突然开口,声音和她人一样偏于温柔,只不过内容不太善意罢了。

江雪萤涩然一笑,“我初来乍到,嘴巴又笨,怕说了什么不合时宜的话惹大家不喜,索性便好好听着了。”

孟氏扯了扯嘴角,估计没讨到什么好,也没继续接话。

沈长策起身,“母亲,我还有事,便先告退了。”

太妃笑意温和,“好,你去忙吧,时辰也不早了,大家也都散了吧。”

江雪萤松了口气,这一趟总算是有惊无险地过去了,正准备打道回府,好好休息一下,前方却传来一道沉稳清冽的声音,让她顿时僵住。

刚离开的燕王殿下,站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道:“跟我过来。”

第5章 第 5 章 柔弱

江雪萤刚平复的心跳瞬间又怦怦而起。

不止是她,堂上众人似乎都有些怔然,不知燕王此举何意,明明连洞房花烛夜都没宿在一块儿,总不能一下子看上了?

没管那么多,江雪萤先应了声,以防失了礼数,“是,殿下。”

见她应承,沈长策微点了下头,转身提步往外走,江雪萤紧随着跟了上去。

屋外的风呼呼吹过,透亮的阳光落在身上却感受不到一点温暖。

燕王殿下很高。江雪萤跟在他身后,有了切实的感受,前方视线能全然被他挡住,连着光线都弱了几分。

他人高,腿也长,看似走得不快,实则大步流星,江雪萤走三步便要小跑一步才能跟上。

她不由反思起自己的所作所为,方才在堂上,她好像不曾有什么错处,她谨言慎行,又是何处惹了这尊大佛?

江雪萤心里害怕,燕王喜怒无常,做的事也是旁人猜不透的,如现在这般令人心生恐惧。

王府甚大,眼观周遭,与清晨来时景象不一,不知是通往哪儿的路,沿途碰上丫鬟小厮都恭恭敬敬停下行礼。

江雪萤不敢问,只敢忐忑跟着,冷风刮得耳根子发疼,鼻尖被冻着也是红通通的模样,唯有小脸上白皙一片如初雪一般。

青州比京城更冷,有些树梢枝头已挂上浅浅一层白露。

江雪萤走得腿软,渐渐与前面的人拉开了些距离。

终于,沈长策停了下来,江雪萤宛如见到光明一样,小跑跟上。

此地看起来并不偏僻,草木规整,定是有时常打理。

沈长策转身,看向江雪萤,眸子里淡淡的叫人辨不清情绪,江雪萤深吸一口气,垂首静等他吩咐。

清润悦耳的声音入耳,“你兄长待会儿启程回京,你去送送吧。”

忐忑一路的江雪萤听到这话直接怔愣在远处,一双水灵的眼睛藏不住事,全泄漏了出来。

果然,沈长策瞧见了,“有何疑问?”

江雪萤连忙摇摇头,神情染上几分落寞,“只是没想到兄长这么快便要走。”

江砚辰作为江家嫡子,千里送妹出嫁,在众人眼里,自家兄长要走,定是有万般不舍的。

只可惜他是江姝月的兄长,而她只有一个亲阿弟。

江雪萤站在檐下,江砚辰早已收拾好行囊,带着一架马车,十数护卫。

她与这位兄长从来也不熟捻。

江砚辰长她几岁,按理说会明事理些,但江姝月讨厌他们姐弟,他便也跟着欺负,在长辈面前打掩护,颠倒是非。

江文渊从来都不相信她,后来便是光明正大的欺负,幼时至今,不知吃过多少苦头。

她不喜欢江砚辰,甚至可以说是厌恶,绝大多情绪都源自于从前受过的委屈,她不想看见他,更期盼他能早些走。

可是立在这檐下,独自受着四方冷意,背后靠着初见端倪的火海,她竟有些恍惚了。

内心生出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闷痛,想来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