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巧收回?眼,轻阖上门?扇,独留一室安宁。
沈长策没?有闲着,隔不了一会?儿便摸摸她的额头,时不时用药匙蘸着水滋润她发干的双唇,擦拭的湿帕换了一遍又一遍。
冷冷的湿帕贴过肌肤,令她不太舒适,眉心若蹙,面中本苍白没?有血色,但又因发热有了丝红晕。
她如一个脆弱单薄的布娃娃,静静躺在榻上,令人生?出无?限怜惜。
她好像总是生?病,是一直如此,还是来了青州才这样?难道不合青州水土么?可转念一想,每次生?病,也并不是毫无?缘由。
他如果将人照看地更?为精细些,身子养得再康健些,想来应是会?好许多。
看着那瘦削的面颊,都像是寻不出一块肉来,下颌尖细,好像还比不得她初来时。
她在王府,好似过得并不轻松。他也没?将人养好,嫁给他,确是让她受苦了。
她没?有表现出来那样平静,是他此前分?给她的心太少,从未去仔细探究,以?为表面上的风平浪静便是真正的全貌,殊不知水面之下是怎样一番波涛。
沈长策握着她温热的手,低喃:“快点好起来。”
有什?么委屈都亲口告诉他。
半夜里,如沈长策想的那样,江雪萤醒来过好几次,意识也不甚清醒,但还是能认出眼前人。
眉心笼着,问?她哪里不适,江雪萤只是轻轻摇头。
汤药煨在炉上,一直没?喝,沈长策试探着提了一句,她便露出明显的抗拒神情,沈长策于是不敢再说,喂她喝了两杯兑了蜜糖的温水。
探了额头与脉象,好在病情没?有加重。
天光微透时,江雪萤模模糊糊醒来,意识还有些混乱,看着窗外映出的微浅亮光,大概辨出时辰,想撑起身子,却发现手似乎被压住了,她这才注意到?榻边的人。
殿下。
他似乎有些累,面上能看出一丝倦意,伏在榻上睡着,只能见着俊秀的侧颜。
昨夜有些零碎杂乱的记忆涌上心头,江雪萤闭目缓了缓。
她怎会做那样的事……这让她如何面对殿下……
不如不要醒过来。
江雪萤沉默着哀叹一声,怕将人吵醒,甚至不敢将被他牵着的手拿回?来。
尽管她没?发出什?么明显的动静,但沈长策还是醒了过来,实际上他只是养了下神,并未睡着。
感受到榻上人的动静,立时直起身,却见她并没?有什?么反应,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松了口气,还好。
江雪萤闭着眼,不敢让他知晓自?己已经醒来,期盼他能出去或者做些别的。
而沈长策并未如她所愿,反而是一直守在榻边。
额上棉帕被取下,她听见水声,很快,又换了一遍放在额上,贴着肌肤凉凉的,她忍住瑟缩,强装着镇定。
但当唇上抵着什?么湿润的触感时,她有些装不下去了,动了动唇,才发觉是勺子,里面盛着些温水,想来是要喂她的。
江雪萤缓慢地睁眼,佯装刚刚醒来的样子,不敢与他对视,怕被他目光一瞧,便露了端倪。
“醒了?”沈长策有些惊喜,将喂水的勺子放回?碗中。
江雪萤轻轻点头,微微抿着唇,维持着缄默的模样。
心中计念,殿下好似并未起疑,见殿下的样子,昨夜的事,或许也没?有放在心上,这让她勉强觉得好过些。
沈长策知道她身子不适,不愿说话?,但见她都不愿看自?己一眼,心尖还是不免觉得刺痛。
撇去他以?为的两人舒适美?好的时日,多数时候,面对自?己时,她都是带着怯意的,不知是怕什?么?
他自?诩不是个温柔的人,但在府中在她面前,应当都没?表现出吓人的一面,或许难不成是他的长相,吓到?她了吗?
沈长策凝眉,面目不自?觉地就?有些沉了下来。
他没?动静,江雪萤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