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好似听懂了,神情顿时清明,竟对着安玫挥了挥手道:“再见。”

“再见,姐姐。”

随着房门关上,温隐低头沉默了会,又转过身寻找起画笔。

根本忘了旁边还有一个人,楚修南感受着手里已经温热的补品,半个小时了小半碗不到,他轻轻抽开画笔,好声好气哄着:“喝完吧,你太瘦了。”

温隐看也没看他一眼,只想抢回画笔,随手就将碗打翻。

护士听到动静连忙跑进来,看见是碗洒了,松了口气柔声询问道:“楚先生,还需要再炖一碗吗?”

“不必了,她不爱喝算了,出去吧。”

“是。”

楚修南已经习惯这样被她对待,毫不在意的起身,脱下身上被弄脏的衣服,走至衣柜前熟练的取出衣服换上,敞开的衣柜里男式衣服夏冬款式足足挂了一半。

只要空闲时来,他便一直陪着她在这里,连家也不回了,父亲的不满也被他当作了耳旁风,这样不知不觉已经两年了。

回身望向地上,画纸铺满了一层又一层。

“两年了,还在画吗?还不肯接受现实吗?”

楚修南靠着衣柜闭了会眼,忽然拿过桌上的水杯,只见他抬手沾了点水,将画上女人的容貌擦去。

假期安玫最后一次去探望姐姐。那是个天色晴朗的好日子,难得一次,她不在病房。

屋顶白鸽盘旋一圈,稀稀拉拉落在草地上,啄食着散落在地上的面包。

找到温隐时,她正蹲在草地上细碎的掰着面包喂鸽子,没有穿病服,而是换了一身蓝色连衣裙,苍白瘦弱的身躯在阳光下更显得几分清冷脆弱。

一米之外的椅子上,楚修南一只手松懈地搭在倚背边缘,静静地望着草地上喂鸽子的女友。

蓝裙,白鸽,少年,安玫想这应该是青春美好的样子吧,如果这一幕不是在精神病院的话。

她走过去,放下一瓶汽水笑着道:“找我姐好久,还以为她被拐走了。”

“被我拐走没什么好担心的。”

安玫半开玩笑:“只要是个男的都值得担心。”说着她也不禁看着不远处的姐姐,一时有些伤感:“要是她也能跟我们一起上大学该多好,高中见面的时候她还答应我一起去西南上大学来着。”

“西南......”楚修南怔愣了下,似是想起了什么,原来是因为妹妹呀,不免苦涩的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