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修南刚刚还在激动的表情瞬间僵滞,只听女人平静缓和的声音淡淡传来:“我们两个很年轻,可时光已经把我们蹉跎的不成样子了。你一向是个很聪明的人,我也不傻。其实我们两个都知道,不是每一颗果子长大后都是甜的,这条路继续走下去会是什么样,你我也都清楚。修南,把你推下楼我很对不起,安玫捅伤你,我也很抱歉。过去的种种,我不怨你了,你也放下好吗?27岁还年轻,你有很好的人生,我也应该有。我们就怀着心中尚存还未消磨掉的感情,好好的祝福对方,好吗?”

良久,没有他的回应。

直至一只手紧攥住她的手心,“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了。”

“修南.....”

“我不想听。”

温隐长长叹了一口气,不再言语,她背过身去背着他侧躺,盯着黑暗中一点,眼睛久久不能阖上。

那只攥着她的手,经历了长久的沉默后,一点点从掌心顺着手臂攀沿向上,随后,男人另一只手臂扳过她的身体,摸索着解开她上衣扣子。

现在的她连推他的力气都没有,素手抵上他的肩膀又无力的滑落。片刻之后,又被男人捡起送至唇间轻啄。他轻揉乱她的长发,低头与她纠缠,此时做这件事不是为了情欲,更不是负气,仅仅只是为了确定,确定她还在他的身边。

气氛热腻,女人几声破碎的吟哦之后是一道虚弱的声音:“你还是不是人?”

恍若一盆凉水浇下,楚修南瞬间怔住,她还在病中......

他停下来,但也只是停下来。就这样紧密的贴着她,他们能感受到对方每一寸肌肤的温度,每一次的心跳,每一秒的呼吸。他的手臂牢牢箍着她,像一条炽热的锁链,使她动弹不得。

推也推不开,躲也躲不掉。

俩人相互纠缠,又像是相互囚禁着对方。他囚禁着她的身体,而她囚禁着他的心。

漆黑的暗夜里,双方只听得他们或深或浅的呼吸,楚修南颓然倒在她的颈侧,怅然道:“没关系,你可以怨我,也可以恨我。只要千万别把我留在这个没有你的深渊。”

我从来没有渴望过能做你心中的最爱,也明白自己爱得有多么自私,可我也深知,如果没有你,我就是一片废墟。

次日清晨。

苏醒的温隐,与方辛墨好好聊了聊,关于他失踪母亲谢婉如的事。一场杂乱无章的黑色青春风暴,席卷了多人的人生,搅得七零八落,不成样子。更阴差阳错牵连进了一个无辜的女人。甚至那是那段黑暗青春里,唯一一个善待她的人。

温隐愧疚至今,追寻真相至今,所幸,在她彻底疯掉之前,总算被她撕开了一道口子,窥见天光。

病床一侧靠墙,安玫与楚修南并排而立。

她侧目过去,瞧着那个抱胸而立的男人,面沉如水,她看不清男人此刻的表情,是复杂是懊悔?还是其他的。这个人,自始至终,她都看不懂。

因为这件事,方辛墨已经主动与陈家和解,心中不甘垮了,那些财产他大可放手,除了一座茶园,那是他母亲的私人财产,他希望可以拿回。

至于陈如晚,她在陈厉那里听了事情大概后,既惊讶又震惊,谁都不会想到居然还有这件事。心中对温隐的不满瞬间消解,既然俩人婚事告吹,没必要对一个可怜经历的女孩吹毛求疵,只要她不当陈家的儿媳妇,陈如晚自然会给予出去无限的同情心。

她痛快答应和解,也默默哀婉起那个可怜的原配。嘱咐陈厉一定要尽职尽责,找出真相。

谈及母亲的失踪,方辛墨十多年前还在国外读书。父母一方是香港人,一方是c市独生女,双方皆小有家底,多年经营,积累下不小的财富。时间久了,男人开始花天酒地,两人感情日益消散。争吵是常事,直到有一天方父打电话告诉他,妈妈卷钱跑路,彻底丢下了这个家。他打听过谢婉安的下落,一无所获。更不清楚,他妈妈怎么会变成一个疯子,他很确定,谢婉安没有疯病,甚至他的基因很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