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杨敛低头看着全孝慈光洁的额头,在他抬眼的瞬间,月色下琥珀般流光溢彩的瞳孔让他怔愣在原地,这句疑问也脱口而出。

他并非有意选择了最俗套的问法,甚至自己都有些惊讶,为什么会选择这样的开场白。

可对于一个常年孤身一人的青年来说,寂寞却的确是他对峙时间最长的敌人。

虽然抱着不纯粹的心思来,可杨敛在被美丽震慑的那一瞬间,确实是无关风月的真情流露。

“寂寞的,谁会没有这种感觉呢?”

全孝慈侧过身望着远处,庄园的墨色林木望不到头,和夜色一同模糊在天际。

本来担心全孝慈觉得冒犯,想要转移话题的杨敛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一时有些哑然。

“因为必须要做的事情,我今天觉得有点难过,可自己都有点说不清为什么。”

全孝慈慢吞吞地说话,走近栏杆弯腰。

脸颊贴上雕着繁复纹样的扶手,脸蛋儿上的软肉被拱起一小坨,像一小捧雪落在上面,忘记融化。

杨敛也一同靠着栏杆,冰凉的大理石透过腰间的衣衫传递着温度。

“那就哭吧”,他轻轻笑了笑。

“我年轻的时候遇到不得不做又做不好的事情就会哭,又觉得自己很烦,怎么这点小事儿都受不了。

干脆躲在梦里流眼泪,醒了洗把脸就装不知道。”

全孝慈好奇地站直看着他,没想到连杨敛这样看起来无坚不摧的人都经历过这样脆弱的阶段:

“这都跟我说吗?我以为你是很在乎形象的那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