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里,憋着的气恼酝酿了一路,开始有了发作的迹象。
冯山月垂着眼睛,没打算立刻解释,做好了先被冯燕芳说一通的准备。
那叠单据在这个时候及时地伸过来,袁驰叫了一声阿姨,对她解释护士的叮嘱,让冯山月先去做脑CT。
冯燕芳回过神来,想起她们还在外面,事情还没有尘埃落定,她的女儿从没有打过这么激烈的架,谁知道有没有磕碰着脑袋。
她站起来,整理好情绪,把单据接过去,掏出钱包给袁驰塞钱。
冯山月自始至终都把脑袋偏着,不想看他,两人的对话却一句不落地往耳朵里钻。
她听到冯燕芳是如何郑重地感谢了袁驰,袁驰又是如何客气地说都是他该做的。
这个时候又知道装乖了,怎么之前对她那么不客气。
紧接听到冯燕芳叮嘱他早些回家,别让父母担心,之后还要麻烦他去派出所作证。
袁驰认真地一一应下,又说不麻烦,最后对冯燕芳说了声阿姨再见。
冯山月看着大厅上的电子时钟发呆,眼前忽然多了一只握着冰袋的手。
袁驰弯下腰来,把冰袋递给她,示意她敷在嘴边的伤口上。
她转头,两人对上视线。
离得有些近,她望着他的眼睛。他眼中的情绪像填满冰袋的冰块,在升温的过程中不断往外渗出水珠,每一滴都有它的涵义。
然而,此刻没有触碰它们的时间,那整块的冰也还
没到化尽的时候。
最终只听到他在离开前小声地说:“对不起。”
这一次,终究还是由他先往前迈出那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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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查做完已经很晚了,好在受的全是皮外伤,养一段时间都能恢复。
冯燕芳谢天谢地,冯山月在旁边胡思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