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了些既能安神又可活血的药,公子服下后,那些混沌之感应当会减轻许多。”
大夫说着又特意嘱咐沈支言:“这些日还望夫人多些耐心,莫要与他计较。纵使他现下将夫人当作陌路之人,也切莫灰心。这记忆之事最是玄妙,说不定何时就能想起些零碎片段。平日里多说些体己话,多有些肌肤之亲。譬如牵牵手,抱抱他,再说些从前的趣事,这些都能助他早日恢复。”
沈支言终是放宽了心,薛召容记忆虽乱,可他心底的情意,终究是抹不去的。
江义沅听罢,沉吟道:“如此说来,薛召容能否早日痊愈,全看这段时日与姐姐相处如何?”
大夫颔首道:“正是。他们是新婚,最宜多些亲近。诸位也当从旁协助,莫叫他忧思过重。”
阮苓终是松了口气:“这般便好。姐姐素来温柔体贴,定能照料妥当。”
大夫又细细叮嘱了几句汤药调理之事,留下方子后便告辞离去。
大夫走后,阮苓便拉着沈支言道:“姐姐,昨夜洞房花烛夜,他对你可还亲近?”
沈支言摇头:“有点排斥,他身子不适,我也不敢……”
阮苓:“既成夫妻,说不定温存一下,全都记起来了。”
鹤川轻咳两声:“公子伤势未愈,还有点……虚,再养养。”
阮苓会意,轻笑一声,对他道:“日后你可要记着多在姐夫跟前说说姐姐的好,再提点些夫妻相处之道。我瞧着你家公子对男女之事不如你灵光,你多教教他。”
教什么……鹤川耳尖倏地红了,望着她天真的小脸,轻轻应了一声。
阮苓走到他跟前,揪住他腰间的荷包,轻哼道:“还有你,这些日子无故失踪,该当何罪?这个荷包我收走了,以后再也不送你东西。”
鹤川一把握住她的手,急道:“这荷包既赠了我,岂有收回的道理?上回是我不对,往后定不会再犯。我今日陪你去逛西市可好?”
鹤川轻哄她。
阮苓瞧着他缠着纱布的手臂,于心不忍:“都伤成这样了我可舍不得再让你陪我玩?你现在只管好生养着,待痊愈了再陪我。”
阮苓原t想着等他回来定要好好置气,可见了面却止不住欢喜,昨日一见面更是扑进他怀里表白了心迹。
当时他又惊又喜,万没料到这小丫头竟是这般率真性子,随即便应了,发誓日后要好生待她。
时下瞧着她明媚的小脸,他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好,全都依你。走,陪我去换药。”
阮苓开心地点着头,与沈支言道了别,同鹤川一起离开了。
他们走后,江义沅宽慰沈支言:“妹妹可瞧见了?往后该多学学阮苓,心里欢喜什么便说出来,想做什么径直去做。这般活着才叫痛快。姐姐知你素来心善性柔,思虑又周全,只是有时未免太过拘着自己。活在当下,图个快意才是正经。”
“如今事已至此,纵有千般遗憾也难挽回。倒不如往好处想,日后在薛召容跟前,莫要再垂泪伤怀。多给他些笑模样,添些暖意才是。那些藏在心底的体己话,该说时也得说上一二。”
江义沅虽不向往男女之情,却对此看得通透。
沈支言细想前世今生,她待薛召容确实太过冷淡。莫说软语温存,便是主动近身都不曾有过。那样冰雕玉砌的一个人,薛召容竟能常年如一日地捂在心头,实在难得。
她点着头道:“姐姐教诲的是,妹妹记下了。”
沈支言送走江义沅,回了房间。她推门而入,却见薛召容正倚在案前,衣襟半解,指尖轻触腰际伤处。闻得门响,他蓦然抬首,正撞上她灼灼目光。
他神色微窘,拢了拢衣衫,低声道:“方才大夫与鹤川已同我说了你我之事。只是这般仓促迎娶姑娘,实在唐突。”
沈支言不清楚鹤川都与他说了什么,他仍叫着她“姑娘”。她只当他病中糊涂,走上前,俯身拨开他胸前衣料,蹙眉道:“伤处这般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