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殿阴暗无光只有一盏微黄的油灯,却忽明忽灭,而旁侧却是一片光亮,暖阳洒入,让人暖了心扉。
“归君下次再来看娘娘。”她小声退下,离开了遮住的那片阴影。
太后等她离去,走到偏殿里,对着角落里那座佛龛跪下,双手合十,眼角滑下下一滴晶莹泪珠,嘴中念道,“望佛主保佑归君安然无恙,愿她不同于阿韫。”
香燃的正盛,旁侧的木鱼已经积了灰,唯独龛中佛像光亮鲜活。
*
未央宫外。
“这位姑姑,可否禀报一声贵妃娘娘,便说是鹤青来见。”
那宫女上下打量归君一番,见她衣着不菲,温婉贤淑,颇具大家风范,便也不敷衍她,“还请贵人待奴婢进去通禀一声。”
云瑰意正在房中提字写诗,正尽兴时候,便遭宫人打断,听闻是鹤青来见,下意识以为是齐王到来,不过又生感疑虑,这齐王怎么会来?
“是齐王殿下?”
宫女摇头,“是位姑娘。”
“姑娘?”云瑰意放下手中的墨宝,随手拿了件披风便想去看看。
归君正立在院中候着,见她披风耷拉,显然是匆忙走来。
“沈家二姑娘?”云瑰意对她还是有些印象,不过她倒是十分好奇,为何沈归君会来寻自己,用的还是齐王的名号。
“归君今日来是想同贵妃娘娘说些话,不知道可否有机会?”归君笑道。
“这样的话,你进来吧。”
不知是不是归君的错觉,云瑰意说这话时,眼神不自觉的看了眼身后的宫女。
她很怕那名宫女,这是下意识的反应。
云瑰意将她带到方才她作画的地方。那是个不大的小房间,周边挂满了架子,架上是些字帖或是画册,一列列一排排整整齐齐,可见主人对这些的痴迷。
“有些乱,还望不要介意。”云瑰意私底下里虽然还是带着些贵妃该有的矜贵,不过莫名少了几分骄纵,反而多了些温婉,说到这些作品时,她是掩饰不住的骄傲。
“这些都是娘娘自己所做?”归君随手拿起一幅画作欣赏起来。
她对于云瑰意早些年的印象,便是她是京城有名的才女,吟诗作画样样精通,不过鲜少露面,无非就是随家眷来往国安寺。
如今一见,说不震撼是假,真的是她的确痴心于这些。
“拙作。”云瑰意轻轻颔首,为她沏了杯茶,“姑娘来是为了什么?”
归君接过茶水,盈盈笑道,“自然是有一个合作想和娘娘谈谈。”
“合作?”她微微蹙眉,没有丝毫犹豫道,“本宫没有什么可以帮助姑娘的。”
“娘娘先不着急拒绝我,不如先听听我的话,您再做定论。”归君料到她会矢口拒绝自己。毕竟她初来乍到,云瑰意没有信任她的理由。
鬼使神差之际,云瑰意给了归君一个时间,“那姑娘说说。”
“我在福州认识了位朋友。”她道,“他的后脖子上有个烙印,喜欢带着面具,他的名字唤做鹤清,不同齐王的青,他是如同潭水清澈的清。”
云瑰意瞪大眸子,虽说心中很是震惊,但她仍然在稳住心神,手中握的茶盏逐渐用力,扯出一抹冷笑,“姑娘不必逗弄本宫,本宫清楚。”
“贵妃以为他死了不是吗?”她道。
云瑰意垂下眸子,长睫遮住眼中翻涌的情绪,算是默认了归君的话。
“他没死在天牢,你应该不知道,云家的人告诉你他死了。”归君继续道。
“国安寺有位和尚,法号清鹤,算是国安寺数一数二的高僧,他喜好诗文,便放了告帖愿天底下所有的有才之士都能来国安寺以诗会友,他除了写诗便是作画,相貌英俊,性格温和,很快便得了娘娘喜欢,清鹤为了你也愿意还俗于世。”
“可是云相不同意,因为陛下因为你的才识便誓要纳你入后宫,再者他们也不想放过此次机会。于是便狠心拆散了你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