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你确实有好感。”严木坦然,他系着灰色的围巾,头发微长发卷,戴框架眼镜,一副颓废文艺模样。
陈麟声想了想,又问:“你想跟我上床?”
陈麟声呆的那一边又回来了,严木心里热了一下,他笑出来,答:“现在还不想。”
“那这间房子,太多了,太大了。”陈麟声再次看向阳台,语气里有点不舍。
“什么?”
“对于好感而言,这里实在太好了,对于上床而言,又不够好,严先生,我可能不能领你的好意了,”陈麟声拂过窗帘,回过头,讲,“你别误会,我不想跟你上床,我只是觉得上床是个不错的对比条件。”
严木不明白,明明上一秒这个人还十分满意,下一秒竟然拒绝了,他有些急迫:“我帮你,不是为了交换什么,我只是想要个机会,”
“我知道,”陈麟声讲,“可我不能给你这个机会。”
几年过去,他在拒绝他人上还是如此果断,炉火纯青。他想,似乎也不怪麦秋宇气急败坏,买机票飞回港岛将他掳走。
走出门,严木显然有些落寞。
陈麟声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我很久没有这样对一个人感兴趣了。”严木讲。
“上一个是什么时候?”陈麟声问。
“很久以前,很久了。”
“但你似乎还在把他为一个对照点,”陈麟声还在环顾四周,他实在有些留恋这里的环境。
严木正在锁门,听见他的话,抬头望陈麟声。
他实在难以捉摸这个人,有时呆有时冷,有时又圆滑可亲。
显然,呆是真的,却也鲜有,冷是真的,占据大多时候。那么圆滑可亲呢,更像陈麟声披着的皮囊。
陈麟声正在望着某处,久久移不开眼睛。
“在看什么?”严木走上来,跟着看过去。
邻居家门上贴了一张红色剥落的门神,正好盖住猫眼,可主人家似乎嫌不方便,豁一个洞。
“真奇怪,门这么大,贴的时候怎么不记得错开猫眼。”严木讲道。
他家里光拜道家神就许多尊,在敬神的氛围里长大,关注点只在门神爷爷被破了威严。
而陈麟声只盯着那猫眼。
他总觉得里面有人正望着外面。
“这里住了什么人?”陈麟声问。
“没人啊,我朋友说,一层两户都是没人的。”严木答。
可陈麟声看着那透亮的猫眼,只觉得肩上发重,像有人窥视的目光压了过来似的。当下他也不再惋惜,大步迈入电梯按了楼层。
严木紧跟其后。
电梯里,严木低头打字,发信息给麦生:阿宙啊,这件屋的邻家住了什么人吗?
透过猫眼眼见二人走进电梯后,麦秋宇忽然听见手机响。
听到手机响,掏出查看。他背后的客厅一片萧瑟,所有的家具都蒙着白布,有个房间门紧紧锁着,门面乌黑,像是特别定制一般。
看着手机屏幕,麦秋宇微微一笑。
与此同时,陈麟声已经在电梯里下坠,他走出屋内晦暗的光线,重新来到太阳下。
严木替他打车,他拒绝了,严木也没再坚持。
告别后,严木走出几步,又回头叫住陈麟声,跟他讲:“我刚问过我朋友了,邻居家是没有人的。”
说完,他又补充一句:“也没有死过人。”
陈麟声笑了,朝他挥了挥手。
二十六
陈麟声没有立马回家。
他穿街走市,搭过电车,往最热闹处去。港岛最热闹的地方不乏旅人,他挤进去,和颜悦色地提出可以帮忙拍照。
他生得面善,三言两语就斩获信任。举起数码相机转换方向,融进行人群里,佯装路人的朋友。喊过“一二三”,他爽利地按下快门,交还人家的卡片机,余光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扫。
还在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