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麟声没说话,只垂眼看着。
没听见回答,麦春宙抬起头来,忽然看见此人眼皮上有一颗小痣,这痣压着眼睫,使人看起来有些慵懒。
可这人的眼神分明是郑重的,认真的,甚至,有些懵懂。
麦春宙松开陈麟声的手:“为一个陌生人,就这么豁出去?”
陈麟声还没反应过来,肩上落下的拍打已经过去,只留下残存的感觉,他轻轻放下了袖子,遮住伤口:“怕真的出事,我会后悔。”
麦春宙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他没再说话,站起身来收拾茶几上的瓶瓶罐罐。
陈麟声仰起头看他:“麦先生。”
“嗯?”
“你不报警吗?”
“不用,我认识他们,”麦春宙将东西收回药盒。
陈麟声沉默了。他们竟然认识。认识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这场英雄救画的价值大打折扣。
似乎是察觉到他的安静,麦春宙又笑:“干什么,后悔了?”
陈麟声摇了摇头,他起身:“麦先生,不早了,我要走了。”
“等等,”麦春宙拎着药箱原路返回,又消失了一阵子。
远远地,陈麟声听见玻璃器皿碰撞声。再一转头,就看到麦春宙端着两杯红酒走过来。
他向陈麟声递过一杯:“喝一点,镇痛。”
陈麟声犹豫了一下,接过酒杯。
“刚才你一直叫我麦先生,看来你认识我,”说是喝酒,麦春宙却没有举杯的意思。
“收据单上有写,”陈麟声顿了顿,又添上句实话,“我也听说过您。”
麦春宙仿佛很满意这个回答,他坐回沙发上,示意陈麟声也坐。
陈麟声坐了下来。
“说您太客气了,你也不用叫我麦先生,叫我……”他停了一下,“叫我,Ricky就好。”
陈麟声一愣。Ricky?他在大脑中翻找记忆,订单上签名的明明是Edward麦。他不解,抬头盯住面前的男人。
“比Edward好听多了,是不是?我大哥这个人,做什么都很俗气,名字、打扮、爱好,像批发复制的一样,读过书、有教养的富二代,三流肥皂片的配置,没劲。”
男人摇摇头,抿了一口酒。
“大哥?”陈麟声抓住关键词。
只一瞬间,他忽然想起来,麦春宙的确有个声名狼藉的弟弟,只不过像是被麦家故意隐藏了一般,讯息很少,没想到真人竟然出现在他眼前。
“是,我跟我大哥是双胞胎兄弟,他叫春宙,我叫秋宇。”
“麦秋宇,”陈麟声低声复述。
“你应该猜的到是哪两个字吧,”麦秋宇用食指在桌面上虚写,“春秋的秋,宇宙的宇。”
以为自己认识了麦春宙,没想到麦春宙一下子变成了麦秋宇。
陈麟声面上没有波澜,心中却有些失落,他不露痕迹地说道:“你们真的很像。”
“双胞胎嘛,”麦秋宇抿了一口酒,“你不认识我也正常,终究是Edward比较有名,所以他的零花钱也比我多,我常常冒充他。”
“所以,那天?”
“也是我。”
陈麟声望着麦秋宇仰头饮酒的侧脸,悄悄握紧了高脚杯的细颈。
察觉到目光,麦秋宇转过头来。
陈麟声瞬间松开了手,只轻轻端着酒杯。
他望着麦秋宇,麦秋宇也望着他。
两双眸子对视,一双如琥珀,一双如深潭。
“说起来,我才是我们家的黑户,”麦秋宇倾斜酒杯,同陈麟声的杯沿撞在一起。
听见这叮的一声,不知为何,陈麟声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二十四
陈麟声的坏预感在几年后迎来一次又一次的落实。
譬如现在,他手脚发软,脖颈一圈勒红,疲惫下床,落地的一瞬间,濡湿微凉的精液顺着大腿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