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也快些歇息,臣告辞。”
把那位大佛送走后,闵时安这才开始沐浴洗漱,把浑身的乏累都洗掉后,安然入睡。
五六月的天最是善变,眼见昨日还燥热不已,今日便暴雨倾盆,砸在瓦砾之上,好似明珠坠地,噼里啪啦吵得人心中不宁。
闵时安睡了不到一个时辰便被吵醒了,她看着窗外黑压压的天,无端有些烦闷。
她不喜欢雨天。
“春桃,汀兰可有来信?”
春桃闻声进入,边为闵时安穿衣边低声回道:“还没有,主子莫急,应是雨天误了进程,宋夫人定会安然无恙的。”
闵时安忧愁道:“怎能不急,汀兰她身子月份大了,收不到她的信件,我这心里总是不踏实。”
“那主子,不妨再写一封信寄给宋夫人?”
闵时安思索片刻,匆匆洗漱后,便带着春桃向书房走去。
她拒绝了春桃为她撑伞的动作,独自撑着油纸伞缓步走着,雨越下越大,丝毫没有变小的迹象,时不时划过的闪电仿佛要将天空撕成两半。
“今年的雨,好像格外大些。”
春桃紧跟在她身后,闻言抬头看了看天色,应道:“是比往年大些,主子当心脚下。”
“要不然还是奴婢来帮主子撑伞吧。”
闵时安躲开前方的水洼,摇头轻笑:“不过几步之遥罢了,不必如此麻烦。”
到了书房后,闵时安没让春桃在外候着,而是令她在一旁研墨。
往常这些事都是她自己来,但是外面雨过于大,春桃身子骨再好,难免会寒气侵体。
闵时安拿着宋晏晅送的那支象牙紫毫笔,却久久未能落笔,她一时间不知该从何写起。
在最近信件中,闵时安所写的关心宽慰的话加起来足矣编订成一本书卷,可宋汀兰的回信往往只有寥寥数语。
更有时,半月有余都不见一封信件。
她心急不已,却也无可奈何。
良久,闵时安才提笔写下几行字
雨季将近,定要保重身子,我与你兄长商定,若你愿意,待你平安产子过后,便接你回京,届时你我便可团聚。
想来也有些稀奇,用惯了你兄长所赠之笔,再也用不来旁的笔,总觉比起那支紫毫笔差了些什么,每每写出的字都差些韵味。
索性,我便一直将你兄长所赠之笔带着,前些日子我在北丰,这支笔还帮了我大忙。
汀兰,我在京城很好。
望你也安好。
闵时安把信纸折起,递给一旁的春桃,淡声吩咐道:“让送信的人收到汀兰的回信再回来。”
“若是汀兰的回信一直不来,那送信的人也不必来了。”
春桃快速将信纸放进备好的信封中密封好,应道:“是,主子。”
“待雨停后再送。”
“是,主子。”
闵时安望着窗外出神,不自觉联想,北丰此刻天气如何?
会不会也是这样大的雨?
雨就这么断断续续下了一月。
闵时安的心情日渐沉重,不止是因为一直没收到宋汀兰的回信,还有忙得不见人影的宋晏晅。
宋晏晅越忙,就证明江南那一带的情况越严峻。
她这些时日见缝插针,不下雨之时便会去显阳殿呆着,听谢庄婉传授掌家的方法与技巧,以及谢家与各家的关系,还有暗桩。
如今闵时安对处理谢家事宜逐渐得心应手,她行事作风同谢庄婉仿佛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谢家人倒也适应良好。
闵时安同谢庄婉也会聊一些政事。
就比如最近几乎脚不沾地的都水使者。
上京城位于淮临正中央,不南不北,气候宜人,四季分明。
鲜少有像这次这样,雨接连下了一月有余。
上京城尚且如此,江南一带本就多雨,如今更甚,所幸宋晏晅提前做了应对措施,现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