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魁祸首闵时安依旧端坐在龙椅上,她见状却笑出了声,道:“皇太女之位乃是父皇加封,监国之位是为父皇分忧。”

“本宫倒不知,吏部尚书大人有几条命,胆敢质疑圣令,抗旨不遵!”

“大人可要谨言慎行,本宫念在你也是为了社稷着想,这次便从轻发落。”

“各降职一级处理,罚半年俸禄,以示惩戒。”

“若几位大人再一时糊涂,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做了什么不该做的。”

她声音陡然变得森寒无比,接着一字一句道:“届时匕首可不是刺在柱子上了。”

几人冷汗涔涔,抖着身子连声应道:“是是是,臣等知罪,谢过皇太女殿下不杀之恩!”

大殿内众人还未从匕首飞出的震惊中缓过神来,这位皇太女殿下便雷厉风行处决了反对她的人,恩威并施,手段了得。

都水使者是在绥阳见过宋晟和闵时安交情的人,他脑子转得也快,当下哪还能不明白是什么情况。

于是他率先出列,高声道:“皇太女殿下才德兼备文武双全,又有陛下的召令,监国乃当之无愧。”

“前不久江南水灾、鼠疫,皇太女殿下身先士卒,将百姓的安危放在首位,爱民如子,臣由衷折服。”

谢庄译见状紧接着道:“都水使者言之有理,臣附议。”

谢家现任家主忙道:“臣附议。”

先前他不急着出头便是因为大家都知晓,谢家实则掌权人是坐在上面的皇太女,若他着急出头,便显得皇太女太过急功近利,倒名不副实了。

越来越多的官员都跟着道:“臣也附议。”

自始至终,宋晟低垂着头,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诸位平身,若无其余要事,那便退朝。”

*

“某些人未免也太冷酷无情,明明上一刻嘴里还喊着好时安,可到上了朝,便翻脸不认人,大殿的地砖好看吗?宋晏晅。”

闵时安泛着凉意的手指挑着他的下巴,拖着调子含沙射影道。

“殿下,别闹。”宋晏晅轻轻拨开她的手,无奈一笑,又继续埋头处理起小山一样高的公文。

闵时安见状也不再打扰他,接下来可有得她忙的。

嫡亲皇子尚且健在,却晋封公主为皇太女监国,这简直闻所未闻,她所要面临的疾风骤雨可不比宋晏晅要批阅的公文少。

又恰逢快到她的生辰宴,那些世家官员不好拜见,便令自家夫人或小姐前来公主府上拜访。

现在应当叫皇太女府了。

总而言之,短短半日,闵时安见到了以往许多未曾谋面,深居简出的夫人们。

她只接见了同四大世家有裙带关系的几位夫人小姐,至于其余的人,都被夏莓打发了。

夏莓在她一下朝便在府中候着了。

谢庄婉虽从谢家抽身,但她消息依旧灵通,得知闵时安监国的事情后,因着春桃前往北丰,她便把夏莓派来料理一些应酬琐事。

闵时安看着夏莓恭敬得体送走了一批夫人小姐后,暗自感叹在一些细枝末节上,还是母后高瞻远瞩,她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

不光是夫人小姐们来上门打探口风,上京城内外对这件事都议论纷纷。

闵时安忙得晕头转向,暂时无暇顾及民间和朝野上下的舆论,她本想让宋晏晅帮忙派人暗中引导。

但宋晏晅好似成了一支朱笔,整日与公文为伍,谢绝任何来客,彻底闭府不出。

他言出必行,说不会管那便真的不管了。

于是,在送走姜家一位嫡出小姐的夫家的老夫人后,闵时安抽出片刻喘息的时间,写了几封相差无几的信。

令夏莓分别送给京郊别院、太傅府、绥阳城钟有时的院子、渡海城。

其实她原也不必如此,自上次绥阳赈灾过后,民间对她已是推崇备至,她担任皇太女一位,虽说在民间有反对和不看好的话语,但也是占了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