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舒宁眼见因得自己乱了阵脚如今不得不与皇后打擂,也顾不上后悔,只能往上冲,绝不肯让刺杀储君这般罪名落到她头上。
“陛下,皇后娘娘除了让臣女偷窥太子殿下行踪,还查看密信中太子与祖父所述要查处之人,好提前做安排……这一切都是为了替永王遮掩当年丰州治水时横征暴敛草菅人命之事,还请陛下明鉴。”
眼见那两方咬的差不多了,谢沉砚才不紧不慢道:“父皇,将永王请来一问便是。”
贺兰飘握着扶手的手蓦然收紧,咬牙死死盯着谢沉砚。
方才谢沉砚能恐吓叶舒宁叫她自乱阵脚,如今不用想也知道他照例可以恐吓误导她儿子。
不过万幸她先前就已经与儿子永王说过,若是有朝一日出现什么异样,她传不出消息,那便可能是事情败露,要他一定小心,按兵不动自保为上。
如今只能希望儿子能稳住阵脚……
可就在这时,外边响起通传声。
“陛下,有刺客意欲袭击丰州而来的囚车队伍,已抓到活口,据刺客交代,乃是受永王指使。”
贺兰飘脑中嗡得一声响,整个人如坠冰窟。
她不知道,半个时辰前,就在禁军入太师府拿人的同时,她的心腹太监福如海乔装,经王府角落的狗洞,给永王谢程渝递了纸条。
福如海已经投靠东宫,那纸条上写到,丰州刺杀之事暴露,叶舒宁临阵反水将皇后供出去,而活捉的刺客正在被送往皇宫。
谢程渝顿时慌了,可他还算谨慎,第一时间先派人暗中往宫里和太师府打探消息,然后就得知,自己母后已经被禁在御书房无法取得联络。
而叶太师与叶舒宁也已经被捉拿进宫,如今只等着刺客活口被押送进宫便能定罪。
谢程渝还记得他母后当初说过的话:万一事情暴露,她会一力揽下所有罪责,好保他安然。
可福如海递出的纸条说,叶舒宁空口无凭,只要处理掉那即将被送进宫的刺客,便能让叶舒宁的指控变成攀咬,请他即刻安排人杀了刺客。
福如海是他母后亲信,而谢程渝这几日被禁足后本就六神无主,再想到此番他母后若是身陷囹圄,往后还有谁能替他图谋。
眼见囚车已经过了安定门,再不决断他母后便要被定罪,而他如今身陷囹圄,没了母后,他的处境往后必难转圜。
就这样,谢程渝派出身边多名暗卫乔装成百姓,混入人群中去刺杀囚车中奄奄一息的“刺客”……然后就被瓮中捉鳖。
贺兰飘听到通传,噗通一声滑坐到地上……
蠢货!都是些蠢货!
她明明已经提前叮嘱过让他按兵不动的,他为何非要自作聪明!
都是些蠢货!
谢程渝被带进御书房的时候,看到的便是面色阴沉的嘉恒帝,气定神闲的太子……以及面如土色的母后。
“父、父皇……儿臣、儿臣知罪!”
贺兰飘已经不敢再放任谢程渝自己发挥,生怕让本已艰难地处境更加绝望,她噗通一声跪下来,声泪俱下:“陛下,陛下,这一切都是臣妾的错。”
这一刻,贺兰飘只能将刺杀的事情尽数揽到自己身上,否则,先是治水时欺上瞒下横征暴敛逼民为匪,若是再加上一条谋害储君的罪名,她这儿子就彻底完了。
贺兰飘跪在地上哭的全身颤抖:“这一切皆是因为臣妾愚昧,担心永王当初在丰州犯下的过错被查出来,才晕了头想要阻止太子去永州……”
话音未落,嘉恒帝便直接一茶杯砸了过来:“愚蠢恶妇,焉敢行此悖逆之举?”
贺兰飘不躲不避,任凭茶杯砸破了她的额头让嘉恒帝泄愤,跪伏在地哀声哭泣:“臣妾知错,可臣妾真的不忍心永王因丰州之事获罪,陛下,当年太子流落在外,陛下您心力交瘁,渝儿他只是想给陛下您分忧才行差踏错啊陛下……”
贺兰飘哭的不能自已:“后来他日日难安,臣妾亦是经年累月的煎熬,气他不自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