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不用听别的,只这一句,叶舒宁顷刻间就意识到这位皇长子今晚的来意:并非与她有意熟识……他是来处置她的!

叶舒宁面色瞬间变得惨白,整个人都有些站不稳。

门口的嬷嬷看到她的样子,神情复杂扶住她而后朝殿内道:“回太后,叶小姐来了。”

太后眉心重重跳了跳,然后说:“让她进来。”

说完,她朝对面皇长孙道:“既然如此,那你便自己与她说清楚吧。”

谢沉砚并不觉得自己有义务向叶舒宁说什么多余的话,可看在太后的份上,且人已经到了,他便点了点头:“好。”

很快,叶舒宁从殿外走进来,白着一张脸行礼。

太后支着额头:“舒宁,你方才在殿外应该也听到了,如今大皇子人就在这里,哀家准你替自己争一争,你放心,万事有哀家替你做主。”

叶舒宁嘴唇微颤,先向太后道谢,而后便看着谢沉砚,不敢再拐弯抹角,直接开口问道:“整整四年,如今人尽皆知臣女在等殿下,殿下当真要对臣女这般绝情?”

她神情惨淡:“若是这般被送出宫,臣女便要沦为整个京城的笑话,往后余生都不知该如何自处……殿下可替臣女想过?”

谢沉砚看着她,问道:“所以,这与本宫何干?”

叶舒宁身形晃动险些站不稳:“殿下……”

太后亦是忍不住皱眉:“大郎!你……”

谢沉砚淡声说:“本宫可曾许诺过你只言片语?亦或曾对叶小姐有过任何暧昧不清之言?”

叶舒宁摇摇欲坠,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她比谁都清楚事情的原委,只是她从没想过,谢沉砚会这般绝情……

“可是、可是殿下如今尚未议亲,便是看在臣女痴心一片的份上,也不能令殿下多看我一眼?”

谢沉砚站起身来:“那便是本宫自己的事了。”

“时候不早了,祖母身子不适便早些安歇吧,除夕前……若祖母还是狠不下心决断,亦或想不出合适的缘由,便由孙儿代劳。”

谢沉砚冲太后颔首行礼:“赶着除夕叫叶小姐回家去与家人团聚便是个不错的理由……希望祖母能早日决断。”

说完,他转身便要离开,叶舒宁没忍住上前一步:“殿下可是心中有人了?”

谢沉砚脚步未停,语调冷淡:“这同样与你无关。”

等到皇长子身形消失,慈宁宫寝殿内,叶舒宁哭着扑进太后怀里。

太后又是头疼又是心疼,不住拍着她肩膀哄劝,无奈叹气:“若是旁的皇子也就罢了,可大皇子的婚事,圣上先前就发话了,他不干预,旁人也不能干预,他是陛下属意的储君,舒宁……强扭的瓜不甜。”

叶舒宁靠在太后怀里,低声呜咽:“那臣女要怎么办,太后,我该怎么办?四年……若是就这般被赶走,臣女往后还如何见人,大皇子他当真、当真是半分情面都不顾……”

太后心疼的眼圈泛红,却也心中无奈。

那位是圣上选定好的储君,未来的天下之主,他不愿意,没人能勉强他。

“哀家再想想,还有些日子,哀家再想想法子……”

翌日,苏袅结束休沐返回皇宫,刚到尚服局,崔秀便让她往荣贵妃的千秋殿去一趟,说贵妃找她有事。

托柔嫔与惠妃的福,这几日时不时就有人找苏袅去画衣裳样子,为此还有人给尚服局递了话,让少给苏袅安排别的事,好方便她多抽出时间给娘娘们画衣裳。

于是苏袅换了衣裳便往荣贵妃的千秋殿去了。

她如今已经习惯了从人多的御花园走,只是却没想到,居然正巧又碰上了谢沉砚。

谢沉砚身边只带了那两名亲随,看到她便停下脚步,神情似乎略有些紧绷。

也是,昨日才闹得不欢而散,再碰面自然不自在。

苏袅觉得为了小命自己也该忍气吞声跟人家行个礼问个安什么的,可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