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是他释放热情与爱的所在,而现在,那些试剂和公式仿佛只是一堆与他毫无关联的符号。
第一步操作,他有条不紊地完成了滴定,记录数据。第二步时,他忽然停住了手,因为他发现自己犯了一个不该犯的低级错误滴定管忘记清洗,前一步残留的杂质可能让数据出现偏差。
他盯着滴定管,手指在实验台边缘微微颤抖,但很快,嘴角勾起了一抹苦笑。他竟然没有重新开始,而是选择继续进行下一步。
接下来的实验环节里,陈越因为目光发散,再度错误识别了一瓶试剂,但他察觉后仍然没有任何动作。实验助手递来的钟表提醒他时间所剩无几,而他依旧没有加快任何动作。直到实验结束铃声响起,他才缓缓放下手中的移液管,将仪器摆回原位,交上去了那份他知道并不完整的报告。
比赛成绩揭晓的那一天,主办方组织了一场简单而隆重的颁奖仪式。陈越和其他参赛选手坐在前排,金色的灯光洒在每个人的脸上。所有人都绷紧了神经,而陈越依然面无表情,只是低垂着眼帘,机械地听着主持人念出一个个获奖者的名字。
“Silver ? medalChina, ? Yue ? Chen。”
听到自己的名字那一瞬,陈越缓缓站起身,走上颁奖台。他接过银牌挂在胸前,站在摄影师前与其他选手合影,耳边是热烈的掌声。但在他的视线里,这一切仿佛都隔着一层薄薄的水雾,模糊、虚幻,只有手中那枚沉甸甸的银牌提醒着他这一切是真的。
当他回到座位的时候,他的队友对他说了一句:“差两分就拿了金牌,挺可惜的。”
陈越愣了一下,低头看着胸前的银牌,顿了几秒钟,才低声说:“是吗……可惜吗?”
银牌在胸膛前微微晃动着,那种冰冷的触感让他有些恍惚。他终于意识到,这种“可惜”对别人而言是遗憾,而对他自己而言,却是某种早已注定的结果。
回国的那一天,陈越坐在飞机上,目光停在窗外的云层上。他的手轻轻握住银牌,指尖在其边缘反复摩挲。银牌上的反光刺入眼中,却没有激起任何情绪波动。
他想起比赛时的失误,想起那天实验台前的自己,脑海里一片空白。他忽然觉得很好笑这些失误,或者说,这两分的差距,是否真的就是因为自己的疏忽,还是从一开始,他就注定无法站上金牌的位置?
李旻的脸再次在脑海里浮现出来,她的声音,她的眼神,她曾经为他而笑的样子。那些记忆像一张剪贴画,不断地在他脑海中拼贴,又撕裂。他不敢想象,如果她看到他现在的模样,会是什么反应。是心疼,还是不屑?又或者,她根本不会在意。
0050 溃散
飞机在傍晚降落在北京,夜幕低垂,机场大厅冷色的灯光显得格外空旷。其他队员和带队老师陆续离开,只有陈越一个人拖着行李箱,站在出口的角落,沉默地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
他本以为,等待着他的会是父母,或者定居北京的小姨。但出现在他视野中的,却是李旻。
她站在人群后,穿着一件深灰色的长裙,手里提着一杯热饮,安静地注视着他。灯光打在她的侧脸上,投下浅浅的阴影,显得有些憔悴。
陈越在看到她的瞬间,整个人僵住了。他的手紧紧抓着行李箱的拉杆,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只勉强站在那里,薄薄的唇抿成一条线,脸色灰白。
“阿越。”李旻轻声唤了一句,她站在那里,在试探他是否还愿意主动走向她。
陈越没有动,他的喉结微微上下滚动了一下,最终还是拖着行李箱,低头朝她走去。他从她身边经过时,没有看她一眼,只是说了一句:“走吧。”
她点点头,转身跟上,在他的背影后保持了半步的距离。
几天前,这一幕在某种程度上已经注定会发生。在陈越比赛结束的当天,李旻拨通了陈健清的电话。电话接通时,李旻的手指微微颤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平稳。
“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