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胄脸色难看,谢崇青亦神情冰冷,与燕翎遥遥对视。
她平静的神色下眸光隐有笃定,似乎别有深意。
中书令站出来打圆场:“既然各位大人争夺不下,不若慢慢商议,也不急于一时。”
众人也没说什么了,早朝就这般散了。
下朝后兴宁帝拉着燕翎往宣政殿而去,他平日在那儿处理奏折和听名师授课。
“谢崇青莫不是也有以谢氏女为后的心思?”少帝有些担忧,“谁都想当皇后,怎的都来为难我,真要做决定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皇兄莫急,我觉得谢崇青倒没有以谢氏女为后的心思,谢氏如今与桓氏互为偶丽,为桓氏说话也是正常。”
兴宁帝长长叹一口气,只觉得头脑胀痛,偏偏刘大监又说:“陛下,大司马求见。”
兴宁帝只得硬着头皮:“宣。”
燕翎拱手:“臣弟就先退下了。”
她往外走时,恰逢桓胄往殿内走,本想略微颔首便离开,谁曾想桓胄出乎意料的把她拦住。
“瑜王殿下。”
燕翎看着站在身前的男人,秀眉稍蹙:“大司马有何事?”
“本将突然改主意了,容殿下在此等候些许,今日可否赏脸去醉兴楼共饮一杯。”
燕翎还在想该怎么推拒。
“劳殿下先去偏殿等候,你,好生伺候,若是殿下有任何不称心,仔细你的脑袋。”他随手指了个身边的侍卫说。
那侍卫似乎很惶恐,唯唯诺诺的应了声。
桓胄进去后,那侍卫寸步不离的看着燕翎:“殿下,请。”
燕翎面上有些愠怒,她还没答应呢,这大司马未免太过强横。
“我今日身子不适,改日罢。”她冷冷淡淡道。
“求殿下饶命。”那侍卫扑通跪在了地上磕头,“大司马会杀了属下的。”
燕翎瞧他如此惶恐的样子,想到了那晚宴席被随意掐死的宫女,叹气:“罢了。”
她随侍卫去了偏
殿,等了大概一刻钟左右,便有小太监前来告诉她说大司马已经在外等候。
燕翎便往出走。
殿外宫道什上只余一辆高大华丽的车舆,小太监上前四肢跪地,以作人凳供她上车。
燕翎再次拒绝:“不必,我坐自己的车驾便好。”
车帘便掀开,露出桓胄那张刚毅的俊脸:“殿下可是在嫌弃本将?”
“大司马言重,我只是想回来的时候也方便些。”
“这无妨,叫本将的车送一趟便是了。”
燕翎一股气泄了出去,只好上了车,不过没有踩那小太监,而是叫人拿了兀凳来。
车舆内部宽大,比她乘坐的马车还要宽大很多,她坐在一侧也不会同桓胄挨得很近。
但与桓胄同处一室她还是有些紧张,她能感受到桓胄一直在若有似无的打量。
燕翎被瞧得不知怎的,头皮发麻,视线不敢与他对视。
“殿下很怕本将?”
“怎会。”她扯了扯嘴角,发觉自己笑不出来。
“殿下当真瘦弱,本将还记得王淑妃的模样,殿下与她很像,得天独厚的美貌,可惜了。”他叹气。
燕翎耳朵一动:“可惜什么?”
“若是殿下是个女郎就好了,不然这般容色确实可惜,不然本将也会爱慕殿下的。”头语气轻飘飘的,话语中的遗憾确实很浓重。
燕翎心里头咯噔了一下,知道他开玩笑,但还是很心虚:“这有何可惜的,天下女子貌美如花、国色天香者如过江之鲫。”
日悬中天,车舆穿过闹市,停在建康城内人流如织的醉兴楼。
不少文人墨客、富商豪族皆在此对饮相聚,小二引着二人上了顶层的天字号房,进入屋内,奢靡金贵,满目金灿灿叫燕翎不适的蹙起了秀眉。
“此地素来是本将的专用屋子,殿下,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