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哭我的,与你何干。”
“王家人已经知晓你在这儿了。”谢崇青抛开旁的,话语终是步入正轨。
燕翎心头一颤,想来肯定是公孙止与符离已经见面,符离才去寻了,她抬起盈盈水眸,神情平静:“既然如此,是不是能放我回宫。”
谢崇青手指微曲,轻巧而又有节奏地叩着桌案,一下下的声音敲得燕翎心惊胆战。
燕翎以为他发现了什么,心高高的悬了起来。
这令人难捱的静默中,等待好似凌迟。
“王氏家主为何知道殿下在这儿?”谢崇青视线倏然似粹了寒冰,冰冷至极,极有压迫感地穿透了她的伪装,撕开了她的面具。
燕翎差点溃不成军。
气氛凝固到了极点,她满脑子都在转,眼泪都差点憋了回去,但是她转念一想,她应该是“不知”啊。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与我舅舅何干?”她茫然的问。
“今日是王谌带人前来,他一来,东堂恰好失火,王家人打着灭火的旗号满东堂的逛,还从竹清院里出来。”
谢崇青语气很缓,却不可避免的含有咄咄逼人之意,他对待她不像对皇子该有的尊敬,反而是上位者才有的模样。
她想说放肆,但是她说不出口。
“我……我若是能知晓我舅舅为何会来,我现在就不坐在这儿了。”燕翎扶着额头,鼻音格外浓重,还带着恼怒的嗔意。
若是细细听,她的语气带着微不可查的颤音。
实则她心里也确实很后悔,棋差一招,万没有想到她的堂哥竟未曾认出“她”。
公孙止难道没有告诉么。
不过也无妨,今日回去应该就知道了,只是谢崇青已经意识到,再想进来怕是难如登天。
谢崇青神色缓和了一些,看上去对她的说辞应该是信的。
“所以,我舅舅他们都知道我在这儿了,少师打算何时放我归去。”
“暂时不行。”
意料之中的拒绝,燕翎失落的次数多了,已经习惯。
燕翎提不起与他针锋相对的狠劲儿,只是想发泄,狠狠的发泄。
谢崇青瞧她又落泪了,被哭的心烦难忍,只想她简直是水做的,眼泪取之不尽,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这位十二殿下如此爱哭。
大约是真的被哭动了,谢崇青终是松了语气:“待陛下龙体康复,立惠王为储君,臣便送殿下回宫。”
燕翎噎了噎,神情掩下怔愣。
她心里知道父皇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立燕翙为储君的。
她哭了很久,哭的脸颊通红,含情的双眸都肿的似烂桃儿般,燕翎忍不住又戴上了面纱。
谢崇青蹙眉问:“为何又戴上?”
“哭得难看。”她闷声闷气地手背贴着脸道。
“这儿又没旁人。”谢崇青下意识脱口而出,随后意识到她大约是在介意自己……
“臣先走了。”他淡淡说完便准备起身离开了。
他离开寝居后面色彻底冷了下来:“元彻。”
“属下在。”元彻跪地,大气不敢出。
“府里有人吃里扒外,彻查所有与十二殿下接触过的人,无论男女。”
“是。”
元彻应了声,看来家主并未信十二殿下所说的话。
不巧的是,当夜燕翎发起了高热,竹清院灯火通明至天亮,青桃急得团团转,连谢崇青白日也被拖住了脚步未曾进宫。
“父皇、皇兄。”床榻上的少女脆弱的好像马上就要死掉,紧紧闭着眼,绸缎般的青丝披散在脑后,时不时轻声呢喃。
谢崇青站在旁边瞧着青桃给她喂药。
刚喂了两勺进去,燕翎又吐了出来,青桃赶紧给她擦干净,只能硬着头皮再喂,结果一碗药都浪费了都没喂进一口去。
“家主。”不得已下,青桃求救的目光看向了谢崇青。
大夫说她忧思过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