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天际,阴云与江水衔接,寒风卷来一阵湿润的寒气,吹的她缩了缩身子。
不知过了多久,船动了,码头上一艘艘船只离港,往北方而去。
夜风吹拂,船只上灯火通明,燕翎自狭窄的走廊遇到了殷蘅,二人对视一眼,而后漠然别开,擦肩而过。
“按照如今的速度,至多两月便能到目的地,北羌的探子来报,北羌王病危,其长子继位,长子慕容啸是个草包,听信奸臣谗言,软弱无能,届时直捣羌都军事驻地,打他个措手不及。”
谢崇青在旁淡淡道:“慕容啸虽无能,但不可不忌惮那些兄弟,行军作战最重要的是粮草,兄长何不兵分两路,水陆皆备,以防万一。”
桓胄面色冷淡,对他的建议嗤之以鼻:“兰渊未曾行军打仗,不了解其中情况,路行航道哪怕快马加鞭也要三月,而水路则需要一月半到两月,有何必要去走陆路。”
“机不可失,眼下天时地利人和,本将要用最短的时间覆灭北羌。”
桓胄颇为狂妄,兴许是两次北伐的小胜给他带来了自信,叫他不容许有任何驳逆的意见。
谢崇青三番两次被堵了回来,竟也没生气
燕翎在后面听着,谢崇青说的是有道理的。
“瑜王殿下。”桓胄发觉了她在身后,眸色变换,伸手召了召她,“过来。”
燕翎走近了几步,与他拉开了距离:“大司马。”
“怕什么,本将又不会吃了你,本将就是想瞧瞧你的伤口。”
燕翎冷脸相对:“不劳大司马关心,好的很。”
“昨夜殿下身子可有什么不适?”桓胄耐人寻味道。
谢崇青本半阖眼,闻言抬了抬眼皮。
“是有些不适,不过房中婢女恰好擅医术,我自幼都是由她诊治,不过一刻便无大碍了。”燕翎将早已准备好的说辞说了出来。
“昨夜是本将冒犯了,还望殿下不计前嫌,原谅本将的无心之过。”
桓胄话头一转,给她道了歉。
燕翎脸色缓和了不少,但仍旧对他的话不怎么信。
实则桓胄确实是在说假话以便降低这对奸夫□□的防备,他生平最厌恶之人便是背叛他的人。
他确实有谢崇青当弟弟看过,正是付出了真心,眼里便更容不得一点沙子,有些东西,留不住,便毁掉好了。
他一想到他觊觎的人被旁人捷足先登,先一步蹂躏了她的身躯,尝了她的滋味儿,桓胄便杀意顿生。
同时他也想不明白,他比谢崇青差哪儿了,她想要什么,自己只会比谢崇青更能满足她,凭什么他可以,自己便不可以。
桓胄眸中闪过一丝阴沉。
燕翎面临了一个大麻烦,就是沐浴。
船上没有单独沐浴的地方,甚至没有木桶,因着都是男子,沐浴的地方只有几个临时开辟的大池子,沐浴只得一波又一波的轮换。
亦
或是站在一旁的屏风后拿着木桶打水冲洗,自然,将领们是不会与普通将士一起挤的。
燕翎可以一日不沐浴,但不能连续多日不沐浴,幸而天气冷,她直接坚持了七日未曾沐浴,一直以热水擦身。
到了第八日时受不了了,恰巧船上因有随行女郎,譬如大司马身边的那位深居简出的娘子,亦或者寒春,都沐浴不便。
船上的人便单独给他们开辟了一间狭小的盥洗室,以便女郎们擦洗。
燕翎便换了寒春的衣服趁着夜深人静时来到了盥洗室,一路上还有时不时在船舱间巡视的将士。
夜晚漆黑,烛火昏黄,燕翎低着脸,她对船舱的巡卫很熟悉,一路上都避得开。
燕翎提前叫寒春在灶上烧了热水,兑好提入了屏风后面,她便匆匆忙忙的进了里面,寂静的室内只传来悉悉索索的脱衣声。
而后淅淅沥沥的声音响起,水珠顺着纤细笔直的小腿滑落。
她洗的速度很快,匆匆的弯腰用水冲着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