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冒着轻佻,连抚慰都像调情。

男人仿若握着他的脸一般,轻声置下疑问:“你当真要离婚?”

他的眸色太深,嶙峋又苛刻的转角太多,奉星如最怕对上他们这样心思深重的眼眸。他总觉得自己在他们眼前太肤浅,一丝不挂。他听见男人继续叙述:“不是为了老五那句话?果真如此,我叫他亲自赔礼,他错得很,你不必饶恕他。”

奉星如舐了舐唇瓣,他情知明是错觉,但恍惚唇瓣发干,其实是他惊慌。“不单因为他。”他眼睫遮了视线,是不愿多谈。柏闲璋遗憾地收回手,依旧凝视他,“你在我们家受委屈了――”

奉星如不作声,这是他不能承认的事实。“我前几年忽视你,我也有份。”男人叹息,徐徐劝道,“若是为这个离婚,是不是也还有得考虑?老二虽然不提,他其实舍不得你。他跟老五正正相反,一个生了嘴,倒把另一个的话倒说尽了。”

“是我耽误二爷。”

柏闲璋挥挥手背,意思是“说的什么话”,他不认同。“之前你们夫妻转好,老二也对我说从来不怪你――他不追究这件事,再说都揽在我身上,实在与你无关。难得修好,你舍得断了?老话怎么说,百年修得同船渡,他那个臭脾气,既然肯转圜你们的关系,说明他心里是存了你的,他其实想与你走下去。他不是花的,你也不怕他将来朝秦暮楚。”

像是怕奉星如仍对他的话犹疑,柏闲璋又说:“他拖到现在都不肯答应,你还不知道他的心意?他就是嘴硬从来不开口,只顾闷头做事,实在不中用。”

柏闲璋自己夹了块糕,“你不懂,那天千乐冒然找你,他气得要死。跟老五也是,怪他多嘴,不该骂你,吵得一个比一个响,还是吵不过――但是他认你,你是他老婆。他连太太都吵,三十几年兄弟,我没见他这么火光过。”

男人又用奉星如受不住的目光凝望他,“前段时间你跟我学那些东西多辛苦,就不要了?”

这句话的口吻陷入暧昧的嫌疑了,奉星如匆匆往外探看,他不为追求什么景色,只不过匆忙地寻一处虚空以供视线着落。他不知道柏闲璋怎么一转前态,要对他苦心挽留,就像他不明白男人发情,偏偏就接纳了他――柏闲璋并不是非他不可。他什么时候在男人眼里变质了,就像他方才的这一句,奉星如想,若不是自己自作多情,柏闲璋话里问的仿佛是那些资讯,但总有一种其实是问他自己遭到抛弃的委婉。

“算了,不逼你。没叫你休息好,我已经很有责任了。”柏闲璋叫来管家,吩咐:“前几天买的鹿茸,拿一支切了包起来;还有花胶,送的是赤嘴还是白花?”

“白花,赤嘴今年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