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奉星如却挣开了他的手,他怔怔地抬眼,眼里只有那也无比懊悔的男人,他眼下的红痣逆着光,那么炫目。他忍受不了此刻的寂静,转回脸来,目睹奉星如的时候,眼里只剩一片失措的惊愕。

奉星如一点呜咽都没有,无声无息的,却早已泪痕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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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妹这一回真是作大死了

久违啦!这几天拆快递好开心,老婆们都买了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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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星如仰脸喘了一喘,他抹去泪水,又看了柏淑美一眼,再也说不出一句话。他忽然发现此时此刻此际此地,他还能说什么呢?言语可以犀利如刀,剖开血淋淋的胸膛;言语又那么乏力,在人心面前,言辞无论如何漂亮,也只是浮夸的辩解。

奉星如定了定神,他再一次抚脱丈夫的手,低头转身,脚步沿着来的方向,又原路返回。柏千乐追了两步,扯过他的手腕,怯弱地恳求,但奉星如拒绝了他的挽留:“放手,千乐。”

他的拒绝其实虚弱而低微,几乎是他们彼此才能听清的气音,但柏千乐还是怔怔地松开了手,奉星如眼里有种也脆弱也坚决的情绪,钉子一般卡住了柏千乐满肚子酝酿的话头,令他再也不敢上前一步。目睹奉星如此刻灰败而萧条的背影,他忽然生出一种不详的恐惧。

奉星如坐在柏兰冈的沙发上,其实在人在极端的心境或者变故下,理性后退,主宰思绪的反而是一些飘渺而无从捕捉的意识。奉星如没有多余的心力分辨此刻的光景何如,他的神思慢慢回拢,他发现自己其实并不太难过。类似自伤、自怜、或者悲哀之流,他也不曾它们阴翳的蒙蔽。他甚至发现自己并不意外,仿佛那样的指责,好似他在梦里已有预知,始终会有面临它的一天。只不过这句话于今时今日,从柏淑美嘴里落地罢了。若不是他,也会是其他什么人。

奉星如长舒一气,他又抹了把脸,终于承认,这一刻仍然到来了。门半开半阖地虚虚掩着,好似能隔绝一切,实际上什么都挡不住。争执声穿过那么高的厅堂、漫长得没有边际的楼梯落入他耳边时已经含混一团,他在丈夫的勃然大怒、柏闲璋的训斥、柏淑美的愤恨声里,疲倦地闭上了眼。

不知过去了多久,日光渐渐西沉,屋内的色调也由油画般的厚重深冷洋起一层回光返照般的暖光,奉星如迎着夕阳眺望,抬手挡开刺目的金光,他想,不要错过了着夕阳才好。

于是当门外响起丈夫的叩门声,男人跨入门内,先看见了他手边的小拖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