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乐宁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再次翻涌,但还是克制着不让自己发脾气,尽可能冷静地质问:“我想不明白我到底哪里碍了你的眼,要让你千方百计把我处理掉!”

“镜子没有尿总有吧?你就像蟑螂和老鼠,存在就是恶心不需要理由!”时鸢瞪着眼睛笑得越发开心,她现在感觉自己已经一只脚迈进了黎家大门,说话底气都无比强硬。

纪乐宁失望又愤怒,这一刻,纪乐宁甚至因为自己和时鸢有着相同的血脉而倍感耻辱,扯出周蓉的事:“你安排周蓉来害我,就没想过自己的毒蝎心肠有朝一日会公之于众吗?还有,你真觉得黎哥哥会喜欢你这种表里不一的人?”

“少给我胡说八道!”时鸢像被人点到了七寸,全然装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高声叫嚷,“周蓉她是你妈,我难道能撮合你妈害你?你和周蓉是贱人生贱种,以后少把脏水往我身上泼!”

“我警告你说话客气些!”满头大汗的纪乐宁被气到五脏六腑都在抽搐。

时鸢却阴阳怪气模仿她语调反讽:“呦,警告我说话客气些?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贱人生贱种,小!贱!种!”

为了刺激到纪乐宁,她恨不得将这句侮辱人的话掰开揉碎塞进纪乐宁脑子里。

然而最后一个字音落下,一拳击手套已经迎面砸来。

时鸢还没意识到发生什么,眼前倏然一黑,接着身体被一股强大的力道冲击得向后倒去,摔在橡胶垫上,感到脸上火辣辣疼时,她抬手摸到了一把血。

殷红的血嘀嘀嗒嗒从脸上往下掉,是鼻腔里的血,时鸢惊恐地五官拧成一团,从小到大还没人对她动过手,怒骂了一声“下贱东西”,起身就要给纪乐宁点颜色看看,然而,还没站起。

纪乐宁弓弦般绷紧的手肘,蓄力再次招呼下来!

纪乐宁本身已经累到筋疲力竭,但时鸢挑起了她的心火,她打时鸢像打沙袋一样不留情。

从小娇生惯养重物都没拿过的时鸢,面对有点本事的纪乐宁简直毫无还手之力。

咫尺之间。

纪乐宁红着眼,扬起的拳头在愤怒驱使下逐渐失控,她痛恨时鸢是自己的姐姐,更恨时鸢一遍遍骂自己是贱种,明明她们是亲生姐妹,应该是这世界上最爱彼此的两个人,可是时鸢却一次次想将她推入深渊。

怒火在心底翻腾,纪乐宁骑在时鸢身上一遍遍往下挥拳头。

杀猪般的惨嚎声响彻健身房,但负一楼做了消音处理,传不到楼上。

直到打到筋疲力尽,再也挥不动拳头,纪乐宁才停手。

地上流了一滩的血,是时鸢嘴角和鼻腔里的血,人活着,意识也清醒,但牙掉了一颗还是门牙!

纪乐宁没觉得害怕,嘴角微微抽动,苦涩地告诫时鸢:“我本可以送你进监狱,但是我没有,我甚至没有在黎哥哥和爷爷面前揭露你的嘴脸,我不欠你的,我对你已经仁至义尽!”

泣血锥心的声音无比沉痛,说完接乐宁疲惫地往楼上走,恍然失神的状态让她连拳击手套都忘了摘。

黎晔忙完工作,百无聊赖准备去健身房消磨会儿时间,在步梯与纪乐宁擦肩而过,目光停在纪乐宁的白色拳击手套上,那上面沾染的血迹尤为醒目。

黎晔幽冷目光从疑惑变为震惊,直到看见肿成猪头在地上爬的时鸢,他才骤然明白过来。

一种难以言喻的激荡之情在心里澎湃,他勾起唇角,露出一个极具讽刺的笑,笑时鸢的愚蠢,同时,也觉得纪乐宁是个非常有意思的小东西!

十几分钟后!

时鸢被打的事传到了黎老爷子和黎泽川耳中。

黎泽川刚从外面采购回来,中午老爷子吩咐他去淘几件古董,下午一起去拜访时鸢父母,这会,东西已经买回来再拿给老爷子过目。

就见佣人搀扶着鼻青脸肿,几乎看不清人形的时鸢进到大堂,哆哆嗦嗦汇报说纪乐宁把人打了。

黎泽川仔仔细细在时鸢那张惨不忍睹的脸上看了好几遍,才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