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乐宁不反驳,因为她也经常觉得她爸很傻,无私到毫不顾忌自身安危,几十年如一日,这种善良难得可贵。
黎晔又问:“你二叔二婶为什么不管你?”可问完,他又忽然想起之前在网上看到的有关纪斌的采访,作罢,“得了,不说这些有的没的,聊聊现在,留在黎泽川身边你应该很幸福吧?”
“是的!”
“那你该趁着我还没对他动手,踩着他肩膀往更高的地方爬,为什么要铤而走险?难道没想过自己这次来,可能会没命回去?”黎晔神情认真。
纪乐宁垂下眼睫,她越来越吃不透黎晔这个人,刚刚险些把自己掐死,事后又道歉,昨晚他威胁自己往身上划一刀,但最终又及时止住,现在聊起家庭和来这里的风险,她感觉黎晔身上似乎存在着多种不同的人格,有疯狂邪恶的,但同时又有冷静自持的,而此刻坐在自己对面的他,没有用嫌恶眼神鄙夷自己,没有骂爬虫,他似乎是平静地,是可以交谈的。
纪乐宁这次来是想拿到实验室位置,但显然不会得逞,便想改变策略,试着去了解黎晔,化解黎晔和黎泽川之间的深仇大怨,但平时,她跟黎晔之间没有任何交集,毕竟以前黎晔不来找她麻烦就是谢天谢地,想着,纪乐宁脑中灵光一闪,接近一个人最快的办法是找到彼此之间的共同点,如果没有共同点就制造共同点,小心试探道:“大哥,我现在学的是数学类的专业,如果我想变成你,是不是还得攻读更多的学科?”
“我看你是想活活气死黎泽川!”黎晔嗤笑着挑眉。
纪乐宁立马跟话:“其实黎哥哥很欣赏你的才华,他说你光靠自学就掌握了普通人一辈子都难以企及的知识高度,他还不止一次地称赞过你,在……”
“闭嘴!”黎晔并不想听这种虚伪的恭维话,一声打断。
纪乐宁不安地咽了下口水,又从亲情的角度试着谈:“亲人其实是这世上很奢侈的存在,上天赐予我们亲人就是为了让我们更多地感受到爱,黎哥哥他人很好……”
“你还真是个不知死活的东西!”黎晔彻底被烦到,将手里咖啡杯拍在桌上,眼中凶光毕现!
纪乐宁眼睛瞪得溜圆,下一秒她就看见刚刚端咖啡的服务生手里拿着支针头足有二十厘米的金属针管朝自己走来,吓得浑身汗毛直立,一瞬间,脑子跟抽了一样,迅速钻到桌子下两手死死抱住黎晔小腿,哭天喊地:“大哥救我,是你带我来的,一定能安全把我带出去对吧?”娇软的声音抖颤着。
服务生弯腰,从桌子下去扯她脚踝。
纪乐宁又踢又踹,死活抱着黎晔不撒手,像得了靠山的野狐狸,又凶又可怜。
这番操作,着实给黎晔杀了个措手不及,他不知道纪乐宁脑子里装的是浆糊还是恒河水,在自己地盘能对她动手的人必然是受自己所指,她居然蠢到会依赖自己。
虽这样想着,但脑海里一晃而过的回忆还是将他带进痛苦的漩涡里,小时候,黎世昌和蔚苒经常在饭桌上吵架,黎晔是那个战战兢兢试图劝架的人,每次一看到两人有起冲突的苗头,他就会躲到桌子下试图抱住其中一个人的腿平息他们之间的怒火,但一切都是徒劳!
不过现在,他就该一脚踢开纪乐宁。
愤怒地低头,可看到纪乐宁柔弱破碎的眸子乞求地望着自己连声恳求,她脆弱得犹如一片突兀落在肩头的雪,想要拍开却发现它早已化作无形态的水融进衣服里。
对付她,就好比兴师动众碾死一只蚂蚁,黎晔妥协地自找理由,觉得纪乐宁这种智商的脑子拿来做实验也是糟蹋他的实验设备,极不耐烦地朝手下挥手让他退到一边,又踢了一脚纪乐宁,让她滚起来!
纪乐宁以为他要把自己骗出来杀,八爪鱼一样扒着黎晔,声音抖颤:“我才十八……人生才刚刚开始……死了真的太……太……太可惜了!”
“我让你滚出来回老宅!”黎晔狂揉眉心,抑制住想要一巴掌拍死她的冲动。
听到老宅二字,纪乐宁才冷静下来,止住哭腔,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