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两天,季寰那小贵人吃不住燕都的热,季寰怜惜她,索性下了旨,摆驾含章避暑山庄,一应交由杨贺安排。

杨贺暗中先遣了锦衣卫去皇庄,又特意从御林军里挑了许多精锐,浩浩荡荡,安排得仔细又谨慎,却又不曾过分得惹人生疑。

季尧说御马监,自御马监掌印太监身死后,御马监就落到了杨贺手中。

御马监下掌有三千禁军,非比寻常。杨贺特意从御马监里提拔了一个叫司朝的内侍,一身武艺过硬,行军布阵也懂得几分,生生被埋没了许久。如今被杨贺挖了出来,对他忠心耿耿,颇有些江湖气。

这是杨贺手中一把重要的利刃,不是生死关头,杨贺不会轻易损了自己的剑。

直到杨贺彻底的安排妥当,思索了几番确认没有遗漏,杨贺才安下心来。

诚如季尧所说,他和世家已是不死不休之局。季寰耳根子软,区区一个郑老太傅都能让他有所动摇,更不要说宫中还有贵妃和皇嗣。

他不会给戚薛两家翻身的机会。

现在谢家想借他的手杀人,他自然也能反其道而行之。

至于季尧,季尧

想到季尧,杨贺忍不住在心里又骂了句小畜生。

含章避暑山庄修建已久,依山而建,卧在青山绿水间,花木扶疏,很是恢弘秀丽。

此间山风簌簌,不时刮一场蒙蒙山雨,远比皇城凉爽。

出了宫墙,季寰越发沉浸其中,丝毫不觉朝中的汹涌暗潮。

杨贺远远地看着季寰,没来由地想起上辈子的季寰。

上辈子季寰是当真信他,他们十三年君臣,临了季寰病故,他说,贺之,朕要死了。

杨贺立在榻前,一言不发。

季寰病了许久,脸色青白,双颊凹陷,轻声道,朕不是个好皇帝他似哭似笑,涣散的瞳孔里却陡然生出光,一把抓住杨贺的手,紧紧盯着他。

说,贺之,帮朕把菀菀和霖儿送出宫去,他们不能留在宫里,贺之,你帮我。

杨贺垂下眼睛看着季寰的手指,他太瘦了,五根手指如同干枯的朽木,抓得紧紧的。

过了许久,杨贺才开口:“陛下,小皇子会是新君。”

季寰睁大眼睛,怔怔地看着杨贺。刹那间,眼神像是失望透了,骤然间灰了下来。

他说:“贺之,连你也骗朕。”

那是季寰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上辈子杨贺一败涂地,临到刑场斩首,也不曾有半分愧疚,甚至转世重来,杨贺故技重施得了季寰的信任。

不知怎么,到了现在,杨贺竟罕见地有几分恍惚。

杨贺不后悔,更不愧疚,这世上的事本就如此。他要风光,要权势,要做人上人,就得踩着别人一步一步往上爬,至于脚下踩的谁,他不会去在意。

杨贺如此想,可夜里却依旧频频梦见旧事,他梦见重病将崩的季寰,还梦见了上一辈子的季尧,前世的季尧和现在不一样。

杨贺远远地见过几回,季尧被人群拥簇着,锦衣华服,人却瘦弱的吓人,像裹在锦衣里的一具枯骨,神情恍惚又苍白,一双眼睛黑白分明,分明是怯懦畏缩的,却让人不舒服。

旧事搅得杨贺心里多了几分说不出的烦躁,夜里也睡不好。

一轮弦月撒得潺潺溪水波光粼粼,山风过境,吹在潮热的脸上,让人清醒了几分,不过须臾,他就忍不住低低哼了声,骂道:“一口狗牙。”

季尧抬起头,吐出肿大的奶头,红透了,泛着糜烂的银光,乳晕一圈牙印分明,他笑着又嘬了口,说:“怪公公奶子太嫩了。”

“软乎乎的,真想一口嚼烂了咬下来。”

杨贺说:“闭嘴!”

他想,他可真是发了疯,竟会三更半夜,在这皇庄隐秘之处和季尧做这样的荒唐事。

季尧低笑了声,一把将杨贺推在小溪边的石头上,直接就扒了他的裤子,上瘾似的往人身下闻了闻,笑道:“公公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