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川的夏季但凡不下雨,就是万里无云的好天气。
将落未落的太阳斜挂在天际,将两个人的影子投射在鹅卵石路面上,拉得很长。
谭司文原本想带着徐朔去找自己那辆二手车,谁知徐朔说他开了车来。
俩人顺着石路走到尽头,见到了街边停了辆带有锦川本地车牌的汽车。
“小徐总的车吗?”
“嗯。”
“你把他的车开走了,他开什么?”
“他还有。”
顿了顿,徐朔补充道:“但他还是从我这儿坑了笔钱,说要买新的。”
谭司文觉得这亏本的买卖实在不像徐朔所为:“你为什么不直接买新的?”
“麻烦。”
“……”
随便吧随便吧,谭司文心想,反正你钱多。
他很自觉地扯起安全带系好,随即道:“走吧。”
徐朔在吃东西上面一向讲究,根本不必知道去哪儿,反正总不会难吃的。
路上徐朔问起叶青禾的事,谭司文叹了口气道:“除了那天被我气到高血压,她的身体状况在同龄人里算好的了。”
提起叶青禾,他烦闷的事就多了起来。
“也不指望她能多理解了,见到我能保持之前的态度都已经算是超出预期了。这种事超出她认知外,总是很悲观,认为是长久不了的。”
他说完后面向车窗外,傍晚间的太阳褪.去炙烤般的热度,独有的金黄色光芒洒在街面上,安逸慵懒的色调。
隔了会儿徐朔开口道:“如果需要一些举措能够令你们安心的话,我可以做出承诺或是保证,或是协议类的东西。”
“不过在我看来,这些东西都是没法约束人心的。非要选一个的话,那还是协议来得比较实际。”
在提出目前的解决办法后,徐朔也发表了自己的观点。
很冷酷的说辞,也很实际。
但凡副驾驶换个人,都会觉得当下是态度大于一切,而徐朔态度上就有问题。
可不得不承认的是,某些方面谭司文真的能与徐朔共频,他竟然觉得不无道理。
叶青禾与谭昱结婚三十年,论长久也算是长久了,可一地鸡毛的日子只有关起门来的家里人才能看见。
所谓的婚姻,都不如离婚时分割的二十五万存款更有保障。
叶青禾与他都是普通人,没那么聪明也看不透人心,预料不到那么远以后的事。
“你说的对。”
谭司文表示赞同,随后继续看向窗外,保持沉默。
徐朔转头看了眼身边的人。
离开长青后谭司文的着装发生了很大变化,他不再穿相似又各有区别的衬衫保证适配任何场合。现今他总是喜欢穿舒适松散的衣物,衬得人柔软鲜活。
锦川早已入夏,他穿了件黑色的短袖,胸口处有咖啡店纸袋咸鱼的卡通形象刺绣,出自她妹妹的设计,是今年他给店里员工定制的文化衫。
一切都在朝着很好的方向发展,可他依旧很悲观。
徐朔今天才知道,他那隐约的悲观情绪或许来源于母亲。
一向客观理性的人,突然有些后悔刚才的言论,于是他没再继续之前的话题。
谭司文在餐桌上发呆是常有的事,已经见怪不怪了,但徐朔叫不准他是否受到刚才在车上气氛的影响。
平静地吃完一餐,快要结束时徐朔很突兀地说道:“如果你觉得不够放心的话,去国外领证件也是可以的。”
这是个很重大的决定,他用了整个晚餐的时间只去思考一件事。
而谭司文的反应却令人意外。
“什么?”
他没有立即理解徐朔的意思,而是过了好会儿,才猛地想明白,并不带有任何激动或是惊喜的情绪,皱着眉疑惑道:“你认真的?”
徐朔能感觉到自己的心情突然变得很微妙。
上一次,在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