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完全正确。”
“……”
谭司文连咬牙切齿的力气都没有了。
全员背叛,无一例外。
谁能像他这样,举目皆敌啊。
谭司文失去所有反抗的力气,沉默了些许,重申道:“我离职了。”
徐朔不可能听不懂他的言外之意,很认可地应了一声,之后还是看着谭司文,像是在等他接下来的话。
谭司文所掌握的行业内沟通技巧,百分之八十来源于徐朔,如今面对面站着,谁占上风是无需质疑的。
有某一瞬间谭司文想把话摊开到明面上,可他找不到词语去定义除合同雇佣外的另一种关系。总不好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口,就这样说我们的雇佣关系结束了,肉.体关系也结束了,以后不要再见了。
如果真能说得这么直白倒也省了麻烦,只可惜不论心里怎么想,他与徐朔又恰巧都是能维持体面的人。
所以谭司文迎着他的视线,直直地回望过去,再次说道:“我离职了。”
“你的离职申请单上是我签的字,我的记忆力还没衰退到这种程度,需要反复提醒。”
他看着谭司文脸上逐渐加深的困惑表情,继续道:“我只是同意了你的离职,其他的并没有。”
谭司文作为徐朔助理多年,练就最成功的一项职业技能是能从对方的表情、手势,甚至寥寥几语中顷刻理解背后的意思。
商场门口搭建的巨大圣诞树在整点时刻突然亮起了灯,时不时刮过的冷风将围巾的下摆吹得胡乱飞动。
谭司文站在圣诞树前,能听见树上挂着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
没空欣赏,只觉着脑子被吵得乱七八糟的。
他想他应该是听懂了徐朔的话,但同时又对他能说出这种话感到难以置信,也不知该做和反应。
“你在说什么啊……”
这种事谁会面对面直言不讳说得清清楚楚,不都是任意一方想放弃,关系便自动停止吗。
好在徐朔的忙碌行程给了谭司文喘.息的空档,趁着他接电话的功夫,谭司文快步走到路口,招了辆出租车赶紧离开了这地方。
莫名其妙的无赖行径,直到车子行驶出去几公里,谭司文仍难以相信这竟然是徐朔能做出来的事。
门店所需的材料和执照已经准备妥当,在临近圣诞节的前两天,入驻了线上平台。
以前那个文青老板喜恶分明,认为外送服务的纸杯对咖啡口味影响很大,始终固执地守着传统线下经营模式,因此来兼职的学生,对平台接单之类的东西也不熟。
还好后来的全职服务生对此比较了解,帮了大忙。
谭司文当时想得很简单,配合节日推出新品套餐,同时配合账号宣发及线上平台,想着营业额怎么着也能涨一下。
最初两天确实如他预料那般,不论线上线下都是一片大好的趋势。随即在圣诞节当日,店里突然开始爆单。
早上机器一开,标签纸持续不断地往外吐。谭司文还以为机器坏了,拎着标签纸一看,还真是实打实的订单。
三个人站在柜台里,静默地看着机器嗡嗡运作了半晌。
随后谭司文连犹豫都没有,一个电话给他妹妹摇过来做帮工了。
甚至圣诞节之后还有余热,直到元旦左右学生放假,线上订单才终于减量,与之相对的是门店客流量增加。
谭司悠从圣诞节被临时抓来当流水线上的打包工人后,就一直没从店里逃离出去。
叶青禾在一周前突发奇想要自驾去北面,谭司悠也??想去,但被他哥给留下了。
于是元旦放假的大学生成为更好的劳动力,谭司悠感觉她身上已经快被咖啡腌入味了,每天晚上做梦都在端盘子。
快递送进门时咖啡店还没有打烊,但除了二楼有几位一直在赶工的学生外,一楼已经不剩几个人了。
谭司文在清理用具,以为是网购的新杯子到了,随意指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