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徐朔揽住谭司文肩膀,强硬地带着人朝前走。
“去哪里啊?”
“吃饭。”
谭司文走得磕磕绊绊,挣也挣不开,没走几步就已经被带到前台。
他这才注意到一整层都是这一家餐厅。
谭司文在锦川总共也才待了两年,还不是住在附近,这间商场他还是第一次来逛,从来不知道顶层原来是这样。
连恍神的功夫都没要多久,就已经被徐朔带到角落里坐下了。
今日不宜出门,谭司文郁闷的心情达到顶峰。
等侍应生按照徐朔的意思将厚重的菜单递到他面前时,谭司文扫了眼,报复性地点了最贵的菜。
徐朔完全明白他的心思,连眉头都没有皱,毫不意外,跟着又添了几样。
“真想宰人的话就多点几样。”
“我是不想浪费粮食。”
“这家店的份量很小,尽管点。”
谭司文能感受到自己的情绪再被对方牵着走,不愿再同他讲话,一手撑着下巴侧过脸去看餐厅其他的角落。
深色的耳钻点在他的耳垂中央,在餐厅顶灯的照射下显得那周围的皮肤洁白莹润。
看起来手感很好,实际上也确实很好。
徐朔的目光落在那上头,问道:“什么时候打的?”
谭司文转回视线,胳膊仍旧支在桌上托着下巴,明明上一刻还有闷气,这一刻却下意识礼貌性地回话:“前两周和我妹妹一起去的。”
徐朔对他那妹妹有印象,随口道:“被诓去的吧?”
“你怎么知道?”
“猜的。”
徐朔从小炉上拎起茶壶,倒了大半杯茶推给谭司文,随后又给自己倒了杯,评价道:“她拉着你打的吧,不过倒也不意外。”
谭司文震惊。
打耳洞是个很小的事,但不论是叶青禾还是周围的谁,就连店里雇佣的服务生和常来的顾客,甚至于他本人回想起,也是会为仓促而痛快的决定感到惊讶。
可徐朔,说并不意外。
“为什么?”
他很好奇。
“你和你妹妹很像。”
谭司文点点头,毕竟是亲兄妹,这很正常:“是有很多人说我们长得像。”
“不。”徐朔端起茶盏吹了吹,缓慢而优雅地饮了口,随后缓缓道,“性格也很像。”
“……”
发现和谭司悠在性格上有相似之处,是在来到锦川后。
此前他一度认为自己与谭司悠那种肆意洒脱随遇而安的性格截然不同,可真正走出宁海后才发觉,他们性格中的底色是相互重合的。
血缘果真是很神奇的东西,毕业后在锦川工作的那两年里,他逐渐发觉自己在朝着谭昱靠拢。冷漠与自私交织,只想在无可改变的环境中独善其身,将此视为逃离。
突然意识到这一点后他感到恐惧,对变成谭昱那样的人而感到恐惧。
谭昱说对他感到陌生,实际上谭司文也是用了很多年,才终于能够了解自己。
而徐朔能够轻易看穿。
谭司文在饭桌上走神是常态了,徐朔没再敲桌子提醒他。
毕竟从现属关系上来看,对方不再是他的下属,说话做事还是要客气点。
服务生将菜品分好离开后,谭司文才终于回神。
憋在心口的那股气在愣神间自动消散了,仿佛徐朔在进餐厅前对他做的那一些列事也不记得了。
他拾起筷子恍恍惚惚地去夹菜,愣住:“怎么都是小菜?”
“是正餐。”
“……”
一瞬间谭司文脸上的表情变得很复杂,看得徐朔也垂下眼轻声笑了笑。
谭司文的头发相比于上次见到时长了不少,刘海轻柔地盖住眉毛,带着些自然的弧度。或许是顶灯颜色的问题,令他的发色看起来浅淡了许多。
埋头吃饭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