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制西装的品牌方完全可以送货上门,徐朔考虑隐私性又怕被人打扰,才每次都叫谭司文去取。

可偏偏,又给了谭司文备用钥匙,涵盖了所有住处。

有时候谭司文也忍不住想,徐朔到底是真放心,还是打定主意知道给他胆子也干不出什么别的事,才会对他全无防备。

谭司文发呆没两秒的功夫,电梯就已经将人送到。

他出了电梯后换好拖鞋,稍作犹豫,旋即输入密码开了门锁。

城西的这套房子并非最贵,确是最宜居的一套。

顶楼是平层复式的大户型,楼与楼间隔遥远,附近绿化合理,白天采光好,晚上视角佳。安静又不偏远,出行方便路况又好,徐朔常住这里也不难理解。

客厅的窗子开着,若有若无的风裹着飘逸的窗帘,与还算热烈的阳光一拥而入。

谭司文没见着人,便在门口停留了一阵。

过了能有几分钟的功夫,楼上传来些响声,踢踏着应该是走路的声音。

徐朔应该是才洗过澡,穿了身睡衣,头发还半干不干的,正低着头从楼梯上往下走。

下了没几级台阶,正巧看见门口的谭司文,不知道站那儿干什么。

他朝谭司文所在的方向走了几步,只是尚且有段距离时便停下脚步,扬手一抛丢了个什么东西过去。

谭司文本能地往前赶了几步抬手接下一看,是徐朔的手机,正响得激烈。

他心下无声叹了口气。

这电话徐朔不想接,他更不想接。可他想不想又有什么办法,拿了人家发的高额薪水,自然是要替人分忧的。

想着,谭司文一咬牙接通电话。

“徐太太您好,我是谭司文。”

“啊,小谭呀……”

不确定是不是错觉,谭司文隐约感到对方像是松了口气一样。

有意思的是,这电话怕是对面的人也不想打。

“你们徐总,是不是还挺忙的呀?”

谭司文支吾了一声,装作挺为难的样子回说:“公司事情多,今天还有酒会……”

“他爸爸说好久没见了,问他要不要回来吃饭呢,那他忙的话就不打扰了呀,你在他身边,看着他晚上吃点东西,别光喝酒喽,你也照顾好自己呀,每天跟着你们徐总有得忙……”

谭司文积极应下,又听对方扯了几句,最后才挂了电话。

通话一停,两边都有种解脱。

谭司文表现得不算明显,却仍旧一副被抽干精神的疲惫感,结果一抬头,发现徐朔就站在不远处看他。

稍微歪着头,打量又探究的样子,眼里的情绪却敛得很好,一贯叫人看不出他到底是什么想法。

“你们俩倒还能聊得到一块儿去。”

其实并没有,谭司文心想。某种层面上讲,他与对面的人同命相连,完完全全是硬着头皮在聊。

徐太太是在应付徐锦锐,他是在应付徐朔,主打的就是一个“不得不”。

“是叫你有空回去吃饭。”

徐朔这次却没有一点回应,径直走过来取走了谭司文手里的袋子,像是没听见 ,也丝毫不在意电话那头的意图。

谭司文也没自以为是地敢在老板面前多说什么,跟上前去帮忙将衣服理好方便他更换。

他老板家庭关系复杂,三言两语无法概括。谭司文跟在徐朔身边这么多年,了解得也并不多。

但总之,和寻常家庭不大一样。尤其是近几年,那边似乎有意走近,只不过他老板仍旧谁的面都不给。

长青当年交到徐朔手上时与现在的规模相距甚远,这十来年徐朔的能力有目共睹。长青发展的越好,徐朔的话语权就越大。

去年夏天有次谭司文去接徐朔。

他只以为是寻常家宴,可到了地方却被人数震惊到。

谭司文站在边上等他,垂着眼奋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强迫自己装作是个透明人。可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