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文感到心绪复杂。
徐朔并不十分擅长照顾人,只是细心与教养已经刻进骨子里。谭司文完全有足够的自理能力,旁人的照料对他来讲并不是必需。可一旦出现类似超出预料的行为,心里也很难不有波动。
偶尔会想,他与徐朔如果不是这样上下级的身份,就不必要忧虑害怕其他人的说辞而进退两难。
他讨厌事物超出预料并变得难以控制。
徐朔连着回复几条消息后,终于注意到谭司文已经醒来。转头与他对视时,发觉对方似乎有话要说。
隐隐约约地,徐朔感到他该是要说最近令他愈加烦闷的那件事,于是停下手里的一切,维持着望向他的姿势。
“我……”
谭司文才一开口,对上徐朔的眼神,蓦地又有些说不出口。
当初他在锦川工作决定回宁海时,光是想到将要辞职都感到开心,同领导提出辞职时甚至是在工作日的前一天晚上。因为雀跃到实在等不到第二天早上,尽管他面上表现得很平静。
而如今换成徐朔,他便做不到那样干脆了。
不论心里怎样想,或是承认与否,徐朔于他,终归是与其他人不一样的。
人生中迟来已久的第一次悸动,萌发后纠结不安的心境,全都交付在这个人身上。
工作、生活甚至是与人相处上,徐朔教给了他很多。
他是个很好的人,至于朝夕相处的这几年,也勉强够以后的日子里反复回忆一段时间了。
不必贪恋,也不必拥有。
停顿后谭司文再次开口,还没来得及出声,动车上广播乍然响??起。
“女士们、先生们,列车前方停车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