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抵是真的累了,以往在徐朔面前的那副顺从打工人的形象骤减,那点很细微却不常见的表情变化,也终于让两个人看起来没有那么泾渭分明,多少能瞧出点是睡过两觉的关系了。

或是饥饿使人丧失理智,又或许这会儿整个楼层只有他们两个人,谭司文颇有种不管不顾丝毫不顾忌老板面子的疯癫感。电梯才刚打开门,他就快步进去,一点装模作样的礼让都没有。

好在徐朔这人,对这种事也没多在意。

看着谭司文靠在电梯内壁上,他甚至还颇为贴心地伸手按下负一层。

车子驶至地面时,能看见园区内外还有附近商区其他公司灯火通明。大家工作性质不同,像长青这种,没有特殊情况则少有部门能加班到这么晚。

尽管这个月份宁海仍旧一片绿色,但夜晚的风已经不再有夏日的余温,偶尔吹过便有丝丝缕缕的寒意藤蔓一般不知不觉缠在身上,许久不肯散去。街上才走出办公楼的打工人,拉紧外套闷声前行。

谭司文有点饿过头了,晚饭时觉得还能撑住,就没怎么吃东西,谁晓得最后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时忽然就饿得不行。

他想路上找家便利店买些能吃的东西果腹,刚一站到车子旁边准备张口与徐朔“分道扬镳”,便听见对方发出邀请:“去吃饭。”

姜师傅人已就位,坐在驾驶室隔着车窗乐呵呵朝着谭司文招了招手。

商区附近性价比高的餐馆并不少,但徐朔向来挑剔,最后仍旧是带着谭司文去了一家价格令人咂舌的私房菜馆。

距离并不远,但位置并不好找,姜师傅即便是来过,中途也绕了一圈才找见这间大隐隐于市的小馆。

钢筋水泥的市中心商业区能有个独栋小院,光看这位置就能猜到价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