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好吧,谭司文还是妥协,重新捡起外套穿好,两人一起出了门。

进了电梯,他仍有些恍惚。

以前……在宁海时,徐朔很少用这样的眼神看他。

或许大多相处时都是在谈公事,不可言说的都挤压在各种缝隙,总会很克制。

他是,徐朔也同样。

如今那样很浓烈,轻易能分辨出心思的目光,越来越频繁出现在徐朔的眼中。

电梯稳稳下行,金碧辉煌的内壁光洁得能够清晰映出人像。

耳上的装饰会在转动间偶尔反射出转瞬即逝的光芒。

谭司文看了看,感觉也还好。

他拍了拍徐朔的手臂,后者转过头稍微弯下身,以为他有话要说。

谭司文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十分利落的五官和脸部线条,眉眼透露出等候的耐心。

无关紧要的话语被咽了回去,谭司文一手抓住他的胳膊,一手抬起轻轻搭在颈上,极淡地在他脸侧落上个吻。

身体主导行动,很突然的举动,谭司文想都没想。

可谭司文心态变得很不一样。

他不在考虑那么多,有关的无关的,事态的发展朝向,庞杂烦扰乱七八糟的,忽然就想开了。

因为担心看都看不到的很久远的以后,对眼前能触碰到的人束手束脚,才是最不理性的行为。

徐朔必然也没料到他的举动,眼中有小小的惊诧,随后伸手摸了摸谭司文的侧脸,很熟悉地在耳垂上拨了下,带动着耳钻闪闪发光,作为回应。

他们在酒店大堂沟通下一步走向,谭司文很执着地想去吃他收藏的那些个小店。

徐朔看了眼,似乎不满吵杂热闹的氛围,提出泥炉烤肉本地有星级店,环境和菜品都不会差。

眼看着电梯内温馨的气氛到此快要败了个干净。

谭司文说:“那要不,我们各退一步。你去你喜欢的,我去找我想去的店?”

他说这话没带有任何情绪,就像当初和徐朔住在一块,俩人口味相差太大,各吃各的饭一样。

某些习惯性的东西如果迁就不了,那就别互相为难,按照各自喜好来就好。

徐朔在谭司文那十分清澈的眼中看了半天,发觉他真的是在提意见,并等待自己的反馈。

他叹了口气,就像谭司文妥协那副耳饰一样。

“你先打电话问下,需不需要提前预约。”

室外气温太低,要是在其他城市也就算了,吃不上也能在外面游荡着规划路线。在这儿,最好还是出门前决定好目的地。

他提醒了谭司文,这一打电话才知道,年前烤肉店人满为患,现在已经没法接受预定,非要吃就得去排队,排多久还不一定。

连着问了两家,都是同样情况,最后无法,还是遂了徐朔的意。

徐朔说的店本来更要提前许久预约,不过他有他的门路,一通电话就能解决。

店的环境自然符合徐朔的要求,可说是泥炉烤肉,结果泥炉离人一米远,有厨师烤好送上来。

味道不错,氛围太奇怪。

北华的天黑得格外早,饭吃到一半就觉得已经入了夜。

回程的路走到一半,司机“咦”了好大一声:“又下雪了?”

谭司文立刻凑上前去,夹在驾驶室座位中间同司机一起往外看。

“今年的雪也太多了!”

“是,前两天锦川也下了。”

“啊?”司机显然很震惊,“怪不得呢,今年全国各地都冷,你们从锦川来的啊?”

谭司文点点头。

同司机闲扯了半路,徐朔则在一旁安静坐着,闭目养神。

北方常下雪的城市里司机很有经验,顶着遮挡视线的雪花外路面上也能稳定行驶速度,很快到达酒店。

惦记的雪堆没玩儿上,谭司文有些在意。

徐朔看出来了,进门后外套才脱下不久,就提议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