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司文不知道该怎么说,但徐朔似乎能明白。

“不用在意他们的态度,我的事暂时还轮不到别人来管。而且,我并不希望你去见他们。”

谭司文与这群人打过几次照面,即便没有多深入的交流,也能察觉到他是周旋不过这些人精的。

徐朔形容他们为道德感低下随时能上演变脸大戏的人,做助理面对他们尚且不能安生,以其他的身份出现,更是想不到能生出多少事来。

他不希望谭司文被裹进他背后的烂泥里。

电话两端同时安静下来,几秒钟后,谭司文回道:“好。”

他察觉的自己之前无意义的忧虑似乎过多了,此刻也终于能够冷静地分析出,徐朔应该是认真的。

雪停两日后,市内交通总算恢复正常。

间隔二十七年的大雪也仅在降落日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两日后消散得无影无踪。

或许拨开绿化带丛,能在晒不到太阳的边边角角发现些残存的踪迹。

谭司文和徐朔按照计划内奔赴机场。

路上谭司文说:“有点激动。”

中学时代往下生活中只有读书,大学期间通过校内组织外出研学过,再之后每一次外出都是因为工作。

去年谭司悠毕业,带着家里老小出门一趟,路程规划、酒店餐厅预订都要操心,旅程中享受反倒占比较少。

“今年全国很多地方都意外降雪,我查了下北华市的天气,这周内还会有两天降雪。”徐朔讲道。

谭司文雀跃显而易见,话都多了起来:“你有去过北华吗?”

“没有。”徐朔扶着方向盘目视前方,却一字不落地能听进身旁人讲话。

“北华地理位置有点太偏远了,公司业务发展也不涉及。度假在接手长青后就很少了,以前的话,在国外待着会比较多。”

“那你近几年,年假都是在办公吗?”

“差不多吧,去城郊吃顿饭,然后回家休息或工作。”

家庭关系显而易见的不好,但过年时徐朔也还算是给面,每年基本上都会去。

“今年不去没问题吗?”

“没事,去了也是当着我的面升堂,让我在饭桌上做判官。”

徐朔想起了什么,牵动嘴角无声地笑了下:“你还记不记得之前吵起来的那次?托徐烨那一巴掌的福,现在连样子都不用做了。”

谭司文知道当时动了手,但也并不知道内情,更别提什么一巴掌。

现在听说仍不免震惊:“小徐总扇人巴掌了啊?”

“嗯。”徐朔嘴角还带着些弧度,“挺令人意外的。”

“哇……”

这可真是,豪门恩怨呢……

“也是挺好,以后都不用去了。”

“那被扇的人,能善罢甘休吗?”

“能和不能是要看本事的,我和你说过,他们这种人的道德感和自尊心或许都不如街边的乞丐,利益才是永恒的追求。总之没本事,就会被丢出去自生自灭。”

脱离长青的一年多里让他感觉之前的种种都十分遥远,踏实的、能够自我掌控的日子就更显得以往漂浮而不可靠。

谭司文听得心惊,在副驾上不知想着什么不出声。

徐朔注意到,像是在解释:“所以我不希望你见他们。”

“嗯。”谭司文应声。

飞机准时起落。

徐朔照例在航行中休息,谭司文合上眼,本以为睡不着,结果最后是在飞机盘旋准备下降至低空时被徐朔叫醒。

徐朔没出声,只是捏了捏谭司文搭在腿上的手,见他睁开眼睛,便指向窗外示意。

这一觉睡得比预料之外要沉,谭司文听话得转头,实际上却并未完全清醒。

一片白茫让他误以为是在云端,寻找中还在思考徐朔到底是叫他看什么。

头脑逐渐清醒,眼前也愈加清晰。看着看着就发现,一望无际的白色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