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叶青禾以及谭司悠挑的礼物,谭司文就无论如何都不肯花费他半点儿。

他总是将两个人算得泾渭分明,徐朔不出声,也看不出什么情绪。

年还没等过,家里的母女两个已经做足准备远行了。

谭司悠才不管亲戚见没见过熟不熟,反正出门玩儿她就开心。

临行前将头发漂成白金色,挑染了几缕鲜明的葱绿,叶青禾看了一眼那堪称“酸辣土豆丝”的脑袋,失去所有的力气和手段,好悬第二次高血压入院。

她现在的容忍程度相比于以往可谓是呈指数型上涨,万般不情愿下竟也能自我调节好。

于是在年前,俩人带着谭司文给采买的一应物什,欢欢喜喜地驾车离开了。

她们俩一走,谭司文算是彻底闲下来,一个人相处的大多时间里,能终于静下心来思考些关于他和徐朔的事。

徐朔不是个会在言语上抱怨的人,但他也能感知到自己潜意识的行为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令对方不快。

得尽快哄哄啊,不然又要一声不吭地在他身上耍脾气了。

石嘉懿来的那天锦川整日里都是压抑的低云,罕见的天气,令预告上说的两日内有降雪显得更加可信了几分。

他是拎着猫来的,给谭司文吓了一跳。

“带它体检,就在附近,我想着过年了,也带它回个老家。”

他说得太一本正经,反倒是没多好笑了。

那小白猫从小在街上混,带出来都不用适应,猫包的拉链一开,它伸了个懒腰就竖起尾巴在门口巡逻。

“你不是怕猫吗?”谭司文问。

“家里有两只在来回晃荡,有点脱敏了现在。你这店哪天关门?”

“今天晚上。”

“哦。”石嘉懿应了声,“我来得挺巧。”

“确实。”

两个人顶着冷空气,坐在店门口,看那小白猫撒欢一样来回跑。

过了会儿,石嘉懿忽然说:“你好像心事重重的,和你家老头有关?”

“……”

谭司文被他搞得有些哭笑不得。

和这种在生意场上混多了的人打交道,有好有不好。

似乎什么都瞒不过,可偏偏对方还很有分寸。

“我就是随口一说,没有非要打听八卦的意思,别多想。”

“知道。”谭司文回说。

尽管交往没多密切,但从为数不多的接触来看,他人还算可靠。

“哦!”石嘉懿忽然想到什么,“徐烨应该知道你们的事了。”

谭司文应了声:“没说一定要刻意瞒着,我就是觉得有点尴尬。”

“他也没什么太大反应,像我之前说的,徐朔的事儿他家里没人敢管。况且他家这兄弟俩,跟正常人家的也不一样,所以你别有压力。”

他倒是也没敏锐到能精准戳破关键,但安慰得也能八九不离十。

或许石嘉懿是隔绝于他宁海关系圈层外的“无关人员”,对着他谈及与徐朔的关系,反倒能畅快些。

“也不是说有压力吧,就是……”谭司文似乎找不到合适的形容,“或许我的问题更大些,我总是不太相信他的话。”

“你是回避型人格吗?”

“那是什么?”

“不知道,好像是很害怕亲密关系?”

“应该不是。”

谭司文被很粗糙地诊断了一下,继续袒露些没对旁人讲过的心声:“没有年少就相识的情谊,也没有什么崎岖起伏的经历,靠着简单的相互吸引,就能预想到很久以后,这真的可信吗?”

像是在问无关的人,也像是在问一直以来纠结的自己。

说到底还是患得患失,谭司文也明白。

“好奇怪。”石嘉懿道,“你给我种好像很理智又很不理智的感觉。”

谭司文都快被他说懵了,突然惊醒自己这是在做什么呢?

他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