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一会儿,才见窗外已经天黑了,隆鄂这才想?起?来还有一件事要问他:“听闻你有意调任辽东?李澧勾结乱党,圣上已经命人捉拿了,你要亲自?往辽阳去一遭么?”也不知?他是想?长久待在那儿,还是只是奉命去查李澧,短暂地走一遭。
王璟闻言只是笑了笑:“你从哪里听说?的……李总兵的事我确是要亲自?走一遭的,只是往后如何?,陛下都还未决断,我又怎会知?道?。”
隆鄂喝了口?茶,却是不再言语。
他知?道?,王璟若是外放,履历上再添一笔,将来六部尚书未必没有他一席。
傍晚的风还带着点?儿热气。
下午赵明宜一个人在经略衙门后堂练那把弓弩,赵枢去往前厅议事,直至傍晚才过来瞧她。只见训练场上那枚标旗依然迎风立在架子上。
她穿了身水红色的衣裳,底下是缃色的裙子,细致地绣了海棠花。这样的颜色不白净的姑娘穿是不好看的,她把这身衣裳撑得很?漂亮……鸦黑的发髻上只有一枚碧玉的簪子,两对玉兰花钿。
低着头正?在鼓捣一枚箭矢。
站在一旁瞧她。
“溪亭哥哥!”赵明宜看见了一旁的影子,很?快回?过神来,高高地喊了他一声,却没有去找他,而是拿起?那把改过的弓弩,对准了场上的标旗,用力将弓弦拉得满满的。
‘咻’地一声!
赵枢眼见那枚标旗落了下来。
他看见她眼睛立时变得亮亮的,满怀期待地望着他,似乎是在等待他的夸赞。
第47章 害怕 是他深不见底的另一面
“我打下来了!”她握着弓弩, 快步往场中的架子旁走过?去,将?那标气捡起来拿给他看,脸庞红润润地, 高?声?又喊了一遍:“我打下来了, 我会用它?了。”
她不知道这样小小的一个东西握在手里,原来还能带给她这样大的力量!
如果跟前再有威胁她性命的人?, 她是不是就能够保护自?己了。
赵枢就在不远处看着她。
眼前的姑娘不可置地看着手里的弩机,眼睛里好像有星子一样, 又亮又明媚。她从前像一株温室里的海棠花, 美丽娇柔,眼下却仿若阳光下伸展的绿枝,有了自?信磅礴的生?命力, 可以拼命往枝头更高?处攀去。
空旷的试炼场上响起掌声?。
赵明宜还沉浸在弓弩的给她带来的震撼里, 却见不远处的兄长静静地看着她,手掌拍了拍,显然?是赞赏。天边一轮火红的太阳将?落未落, 他身姿挺拔,立在余晖之下, 如玉的五官那样熟悉,却依然?带给了她异常的冲击力。只是更令她更动容的是, 他好像在开始引导她,引导她学会保护自?己。
“我,我们回去吧。”她抿了抿唇, 害羞地笑了笑。
常人?要得?他一句夸赞很难吧……她只是把标旗打了下来。有点不好意思了。
赵枢却是走过?来,将?她手里的弓弩拿走,却是飞快地转了个手,甚至还未让她看清怎么换的箭矢, 场上最高?处的靶子中心?便空了。他却已然?收了手,淡淡地看像场中。
“蓁蓁,你要记住,若是想好了动手,便一定?不能犹豫。”他把短弩放回了她手里,淡淡地看着她:“也一定?不能让人?把它?从你手里夺走。”
他很严肃。如玉的面庞一点笑意都没有。
赵明宜便知道他是认真的。
握紧了弓弩,点点头道:“我记住了……”
很快她就知道了他为什么专程抽出时间来教她用这样一件东西。刘崇这几日行色匆匆,广宁备指挥使?,指挥佥事、蓟州总兵官也立即赶到了辽阳,广宁与蓟州的兵马都即将?调往缙州。辽阳城内盘查不停,这些时日偶有动乱,就连经略衙门都不太平。
第二日,兵马调度北上,直逼缙州。
第三日,辽阳城内发生?暴动,刺客血洗了经略衙门。蓟州总兵官身受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