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朔是将谭司文从床铺里挖出来的。

轻软的被子围在他颈侧,大半张脸埋进去,连鼻子都没露出来。

徐朔还挺犹豫,过了会儿看谭司文还是保持着同样的睡姿,大概怕他憋死,才将被子往下拉,好歹是把让整张脸接触到空气了。

或许是拉扯被子间令他感到不舒服,于是挣扎着动了动,将胳膊伸出来压在被面上,脑袋向另一侧歪去,很微妙地对着徐朔露出截脆弱而苍白的侧颈。

他洗漱时将耳上的饰品摘了,圆润莹洁的耳垂上剩下个穿刺而过的痕迹。

定制的那套粉钻耳饰,戴在谭司文的耳朵上明明应该十分相称,可对方偏偏不肯。

就这么想着,他伸手过去摸了一把,心思如同幼儿招猫逗狗一般,纯纯手欠。

睡着的人不知有没有感觉,反正没理他,就更是助长了不.良风气。

徐朔半握住那截光洁的侧颈,拇指缓缓在上头摩挲,看那快皮肤上很很轻易地泛起痕迹,乐此不疲。

从来没有起床气的人,在彻底醒过来那一刻,也算是体会到了相似的心境。

谭司文拥着被子迷蒙着坐起身,转头望向徐朔,后者收了手,脸上竟没有一点点被抓包的窘迫。

简直是理直气壮。

谭司文对他间或出现的恶劣幼稚行径,已经可悲地愈加熟悉和容忍。最后翻身越过徐朔,将他那边的床头灯暗灭了。

“无聊。”

十月的假期,店里客单比往日多些。不过这次店里从上到下所有工作人员全部都有了经验,应对起来也是游刃有余。

惊喜的是徐雨桐趁着节假日的功夫出门旅行,特地拐到锦川来见谭司文。

之前她帮忙运营了咖啡店的社媒账号,对店铺的位置和各方面信息还算了解,因此瞒着谭司文找来,进门后给了人一个大大的惊喜。

谭司文带着她找了个靠窗,僻静些的角落坐下来。

长久未见,互相却仍旧很熟稔的模样。

徐雨桐叼着吸管,吨了几口咖啡后道:“我跟你说谭助,单位今年一整个是翻天覆地的大变动,虽然之前隐约有点风声,但最终结果出来后还是挺令人惊讶的。”

她总算找到能够放心吐槽的人,一刻不停地输出:“老韩调来锦川了,看着是远调,但是名副其实的升迁。老韩人品和能力没一点问题,就是性格不好,得罪人都是明面上的,以前老让同级的孤立,这把年纪还能往上升,估计他自己都没想到。”

“现在职场趋势烂成这样,所有公司都在追求高层年轻化高学历化,老韩这一下子和孙总平起平坐,比樊总低半个级。我前两天看见过老韩瞅徐总的眼神,这辈子估计都是死心塌地了。”

谭司文简直对她的形容哭笑不得。

论及徐朔对长青的感情,应该是比其他任何人都要纯粹的。以前共事时朝夕相处,即便在很了解的情况下,也仍不免会被他的魄力惊讶到。

“还有还有!”徐雨桐猛一下表现得异常兴奋,“我们部门的张姐也调走了。”

“张经理?”谭司文对她印象不太好,“那你们部门现在谁负责。”

徐雨桐抬手将碎发掖到耳后,装模作样展露出浑身由上至下的显摆:“你猜。”

她这模样简直不要太明显,谭司文顺着她说:“恭喜了,徐经理。”

“副的,副的哈。”

嘴上说是副的,笑容仍旧不改:“我们部门直接归到孙总那儿了,其他部门也各有调整,总得来讲今年变化太大。但不得不说,这么一动,看着和谐多了。”

徐雨桐絮絮叨叨,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说得太多。

“你最近怎么样啊谭助?”

“挺好的。”谭司文言简意赅,不过还是补充道,“比以前开心了许多。”

“看得出来。”

她进门的第一眼就发现了谭司文新添的耳饰。

“你竟然还穿了耳洞,以前不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