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方便。”
谭司文立刻打断,冷酷的声音与刚才判若两人。
徐朔冷不防被噎了下,也没生气。
他将胳膊架在车门的扶手框上,食指有一搭没一搭的轻轻敲着:“你妹妹在学校住宿,你母亲应该外出有一阵子了,不方便在哪里?”
“你又查我?”
徐朔小小地“啧”了一声,纠正他:“不是说了,想知道你的事,根本用不着查。”
谭司文觉得这人性格已经恶劣到超出他想象的程度,要不是他道德水准高,真想把车停路边将人赶下去。
车里安静了一时半会儿,徐朔往旁边看了眼又收回视线,很轻易地下着结论:“生气了。”
“没有。”
不回话倒还好,下意识的反驳才更将情绪展露得一览无遗。
“你以前脾气也不怎么样,现在是更不加掩饰了。”
谭司文听不下去,转头瞪了旁边人一眼,难以置信道:“你觉得你性格很好吗?”
“当然不。”徐朔没有一点要装的意思,回答得很干脆,“所以才找你啊。”
“……”
他真的好想,把徐朔丢下车。
“你道德水准那么高,公司里至今还有人在夸谭助做事细心周全,人有善良,所以应该做不出将人丢在路边的行为吧?”
“……”
谭司文深吸一口气,用咬牙切齿的语气说出状似温柔的话:“要不你睡会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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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朔就像是在等这句话,稍微调整了下靠背的角度,闭上眼不多时便睡了过去。
安静下来不说话时,谭司文终于在徐朔身上见到了以往熟悉的样子。
车子稳稳在市区中穿梭,他开始反思自己刚才是否反应过激。
可徐朔似乎真的能轻易看透他,每一句调笑都精准戳中,令人几近恼羞成怒。
返程已过了晚高峰,车辆稳步行驶时的声音就像是温和的白噪音。
谭司文心绪平复下来,到底是做不出随便将人丢下的事,于是载着徐朔回了自己家。
徐朔是感知到一阵风掠过脸侧,随即遥遥听见谭司文讲话的声音,隔得似乎有些远,断断续续听不太真切。
之后他睁开眼睛缓了会儿,才差不多彻底清醒过来。
谭司文站在车辆的左前方打电话,或许是怕吵醒他,车门只是掩上没有关严。春季夜晚的风从车门缝隙里挤进来,若有似无地轻扰车里唯一的人。
徐朔不知道电话那头是谁,总之他听到时,谭司文在说:“接到人了,还好,没什么的,不用客气。”
他估摸着是樊景遥或是徐烨中的一个。
电话挂断后谭司文仍旧站在那儿,应该是又拨出个号码,之后将手机放在耳侧。
这回徐朔听到在电话接通时,谭司文喊了程炀的名字。前几句与之前的电话内容说得相似,后面又扯了些日常。
聊得时间不短,一时半会儿没有要停的意思。
这季节里锦川只要不下雨,便一切都好。
谭司文穿了件深灰色的针织衫,柔软松散地挂在身上。袖口被他推至肘部,露出截在暮色将至时仍白到晃眼的小臂。
谭司文的骨骼似乎比同身高的成年男性要小些,手腕脚腕各处骨节相对来说都有略显纤细。
偏又肩宽背平,穿正装衬衫时手臂与腰腹部总是看着空荡,显得人很消瘦。
他与程炀聊些无关紧要的话题时,会露出些许柔和神色。
徐朔看着,总是很难抑制那些恶劣的想法。
谭司文向外表露出来的平静与冷淡,同衣料下的躯体种很诡异的矛盾感。
不过,徐朔心想,谭司文应该是全然不知自己身上独有的矛盾感是有多勾人的。
没多久,谭司文挂下电话重新回到车里。
他拉开车门进来的动作很轻缓,只发出了很小的声音,在准备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