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同住一个屋檐下,她与丈夫实则也分局多年,真要说来,夫妻情分也早就不在了。
除了那间小书房,这间房子里所有的东西都是叶青禾在打理,她飞速地将她和谭司悠的常用东西收拾进两个大行李箱中,同谭司文道:“走。”
谭司文接过她手里的东西,跟着走出门去。
书房的门仍旧紧闭着,似乎除了那小小的空间外所有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谭司文对这里没有任何留恋,离开时还能顺手将房门关上。
楼道里起不到什么照明作用的灯应声而亮,他跟在叶青禾身后,没有一个人回头。
谭司悠见到俩人影从楼道里出来,手里还拎着行李箱,一时间有点没反应过来,走到俩人面前去,问道:“这是干什么?”
叶青禾没说话,看向谭司文。
“去我那里住。”
谭司悠从叶青禾手里接过画具,并没有立刻明白这句话的含义,却毫不犹豫地跟在两个人身侧,打算一起走。
“住到什么时候啊?”
“你想住到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
她看向叶青禾:“咱妈呢?”
“也是一样。”
她终于意识到有什么是不同以往的,停住脚步,先是呆呆地看着两个人,随后脸上一点点泛出藏也藏不住的笑意。
“啥意思啥意思,我们以后都搬出来住了吗?”
谭司文不动声色地看了眼叶青禾,似乎在说:你看,和眼前自欺欺人的安稳生活相比,这个决定或许对于将要高考的人来说才更有利。
叶青禾面上是流过泪后的惘然,像是有些不好像女儿开口。
“如果和你爸爸离婚,你能接受吗?”
“能啊!我跟你,妈,离婚我绝对跟你!什么时候离啊?”
谭司悠连短暂的犹豫都没有,根本不觉得这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迫不及待的样子。
同一个屋檐下共同生活了三十年,共同抚养了两个子女,他们的房产、共同存款都需要通过协议分割,不仅仅只是做个决定这样简单。
叶青禾一改刚刚平和模样,切换成兄妹俩都格外熟悉的语气:“你快少操这没用的心,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无缘无故被骂了一通,反而心里踏实不少。
谭司悠反手挎着叶青禾的胳膊,一路走到小区外都是蹦蹦跳跳。
她去谭司文家里久住根本不需要适应,去那里比回到自己家里还要自在。
倒是叶青禾,即便心里下定决心,仍不可避免夜里坐在沙发上发呆。
谭司文电脑没带回来,想加班也加不了,只能处理一些手机上的消息。
等他半夜推开卧室的门,看到叶青禾依旧在那个位置,都不知道坐了多久。
尝试改变总需要一个过程,压抑麻木着生活了这么多年,叫人立刻精神抖擞地迎接新生活也不现实。
谭司文去厨房倒了杯水,回来放到茶几上,往叶青禾在的方向推了推,随后就这么直接坐在了地毯上。
他早在高中时就已经比叶青禾高出不少,一年一年过去,即便早就过了生长的年纪,可叶青禾的背却是日益下弯了。
就这样坐在地上,看沙发上的叶青禾也只需要稍微仰起头。
“在想什么?”
“想以后要怎么办。”
谭司文盘起腿,胳膊搭在茶几上撑着头,调整成个舒服姿势,徐徐道:“这几天我会去找律师,然后好好讨论一下你们的财产分割问题。至于以后,做什么都行,什么都不做也行。”
他想了想,又讲道:“等谭司悠考完,我带你们出去玩吧?”
“去哪里?”
“哪里都可以,反正时间还多,慢慢想。”
“你那工作,能请几天假。”叶青禾仍是熟悉的嘲讽语气,可声音很轻,不如以前那样中气十足,听得人心慌。
谭司文晃了晃腿,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