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运气属实不好,原本上午还只是多云的天气,下午淅淅沥沥下起雨来。谭司文出差天数太长,桌子上文件堆成了一摞。虽然当时在他外出时都说没那么紧急,但总归都有必须要完成的时间节点,他一回来,就都开始催了。

于是谭司文想着干脆加个班,顺便等着看雨能不能停。

林秘书回去的也晚了会儿,临走前好心地给他热了个便利店的饭团,然后看着他终于是把药吃了才离开。

也不知是身体不适积攒到一定程度,还是因为感冒药的作用,没过多久谭司文就觉着发困。强忍着看了会儿电脑,最后还是决定先趴下休息十分钟,如果不见好转的话干脆回去休息,免得无效工作浪费时间。

窗外的雨仍旧不停,滴滴答答敲在窗框和楼板上,声音不大又有规律,堪称催眠神器。谭司文才闭上眼睛,就超乎意料地睡过去。

这一觉睡得意料之外得实,即便是被人从桌上拽起来,谭司文仍旧没大清醒。

他眼睛睁着,茫然地落在办公室另外两人身上。

徐朔按着他肩膀,将他固定在座椅上,面上仍是熟悉的冷肃。

程炀站在办公桌对面,想过去又被老板堵了路,不敢挤进来,也不敢靠近。嘴里一面急切地嘟囔着“谭助”,一面在桌子面前急得左右横着走。

“几点了?”

“七点十五。”徐朔回他。

谭司文像是终于回过神来,他倒是没有睡多久,不过头痛并没有因短暂的休息而得到缓解,反而加重了不少。

徐朔抬手在他额上探了一下,没发现什么异常,便又顺着摸了摸他的颈侧。

谭司文无意识地缩了下脖子,紧贴上徐朔的手指,有种很熟稔的亲密,看起来倒是说不清的暧.昧。

等颈间的手抽离开,他才反应过来桌对面还站着个程炀。

好在程炀是个心大的,这功夫就在站在那着急得乱转,脑子里根本没意识到当前的画面哪里不对劲儿。

“谭助!谭助怎么样,用不用去医院。”

“不用。”谭司文回道,“没发烧,我能感觉出来,只是头痛,估计就是正常的着凉感冒。”

他这会儿才想起来问俩人:“怎么这个时间回公司了?”

“来取文件,明早还要外出,如果到公司再去的话时间上有些赶。”

程炀回答着,忽然想起其实取文件只要回来一个人不就行吗,他老板回来是做什么的?

“那……”

谭司文想说什么,却被徐朔打断了。

“你今天开车来的吗?”

“是。”

徐朔侧过头对程炀道:“你先走吧,让姜师傅送你回家就行。明早到公司后你联系他,让他送你去。”

“明天我自己去吗?”程炀睁大眼睛,用从来都没有过的音量反问他老板。

对面两个人齐刷刷将视线聚集在他身上。

“不、不是,我的意思是说,这么重要的合同,我自己去……”

谭司文老老实实坐着,抬眼去看徐朔。后者靠在卓沿边,垂着眼看面前的人,一言不发。

尽管没有任何表示,徐朔也完全能够明白谭司文在试图求情。

“合同都是谈好的,明天就是去收个尾,仔细核对内容与之前的有无偏差。项目之前你都是跟了全程的,怕什么?”

决定不可撼动,可态度好转了很多。一番话说完,程炀也不再是毫无底气了。

“好。”

徐朔“嗯”了一声,又催道:“走吧?”

“谭助不一起吗?”

被问到的人还没什么反应,旁边站着的人却转头冷冷地看过来。

谭司文有点怕这莫名其妙的氛围再让程炀反应过来什么,于是从椅子上站起身应和道:“走吧,一起。”

雨停得悄无声息,不过城市的空气里仍饱含湿漉漉的水汽。

到底是没到盛夏的时节,前两日陡升